陳循見上司沒有架子,熱情道:“大人姓陳,下官也姓陳,五百年前,興許咱們是一家呢。”
陳遠是和氣的人,也笑著和他說起了族譜。
陳循興奮道:“這麼說來,咱們是同輩,我年長你五歲,就託大一聲,叫你退之了。”
“德遵兄長。”
“好好,退之,我是初次當欽差,心裡緊張得很,退之,你比我穩重,有什麼事,全看你了。”
兩人說著,已離開順天兩百里了。
路上,他們看到數名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趕著犯人,凶神惡煞,行人看到都是遠遠地繞開了走。
陳遠也不同情這些犯人,惡人自有惡人磨。
正打算往前走,卻突然有個犯人摔倒在地,立馬招到錦衣衛的怒罵和毒打。
陳遠眼尖,發現那人居然是佟曼芝。
她以前出身青樓,後來又在王斌家裡,由於容貌出眾,在達官貴人面前周旋,沒有做個體力活,這次流放也是要了半條命。
陳遠搖搖頭,怎麼在這裡見到她,以她這樣的弱女子,怎麼可能到得了瓊州,到地上就埋骨他鄉了。
送佛送到西,罷了,他叫住陳循,一起打馬過去。
佟曼芝手上和腳下戴著重重的鐵鏈,頭髮蓬亂,臉上汙垢不堪。雖然是五月,下了雨還是有些涼,她穿得十分的單薄,凍得簌簌發抖,目光呆滯地看著地面,任由獄卒大罵。
“住手。”陳循大喝,他知道陳遠動了惻隱之心。
“喲嚯,錦衣衛的事你也敢管,你是何人?”
他們對陳循並不買賬,神情倨傲。
陳循大怒:“我乃戶部員外郎陳循,你們好大的膽子,虐待區區一個弱女子,她雖是犯人,亦受了國法制裁,豈能你們私自動刑?”
“喲,戶部員外郎,好大的官威啊。”
“你——”陳循氣得差點一口氣吸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