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處境,越來越艱難。
陳遠擱下筆,把紙一團,狠狠丟進紙簍,仰在椅上長吁了一口氣。
錦衣衛詔獄,兩個凶神惡煞的獄卒走到牢房前,掏出鑰匙開門,牢門開啟,持著火把的執役率先走了進去。
牢房裡十分陰森,沒有窗戶,彷彿能看到無數厲鬼在張著獠牙。
陳山被綁在立柱上,於一片漆黑之中正在苦苦思索著如何脫困。
然而很絕望,除了楊士奇蹇義那樣的高官,陳遠那樣的奇葩能從大獄安然出去以外,基本沒有人能活著出去。
獄卒進了牢間,依舊板著一副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棺材臉,惜字如金地說了一句話:“喂!”
陳山立即高聲辯論:“我犯了什麼罪?你們隨意抓我,我要到陛下那裡去參你們。”
“呵呵。”回答的是一聲冷哼。
錦衣衛都指揮使賽哈智陰陰的進來,獄卒立即給他搬來了椅子,他滿臉笑容的悠閒的躺在椅子上。
只聽他悠悠端起獄卒遞過來的茶杯,悠閒地撥弄撥弄茶蓋,淡淡道:“進來的,沒有一個開始說自己有罪的,呵呵,最後呢,沒有一個說自己沒有罪的。”
陳山感到無比的絕望。
“說吧,是誰指使你去舉報漢王的。”
“漢王橫行不法,臣受了委屈,天理昭昭,我要討個公道。”
“用刑。”
“啊,我招了,是太孫殿下要求大學士——”
塞哈智陰陰一笑。
奉天殿,朱棣面沉如水。
袁彬一一彙報他查探的情況,漢王召喚樂師,純屬一時興起,沒有人指使,沒有人唆使,還有禮部員外郎陳山,更沒有誰指使,就是受了漢王的氣,才向陛下伸冤。
袁彬說的很平鋪直述,朱棣卻有些不信,沉聲道:“我讓你查,是讓你陳述事實,如果你有半分隱瞞,朕立馬讓你碎屍萬段。”
袁彬叩頭:“請陛下明察,臣句句事實,絕無半分隱瞞,漢王是一時糊塗,絕沒有聽人挑唆,至於陳山,受了漢王的責打,只想討個公道,別無其他。”
朱棣來回踱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朱棣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然後又擰緊,正準備讓袁彬退下時,錦衣衛都指揮史塞哈智進來,高聲道:“陛下,袁彬欺上瞞下,罪不容誅。”
“什麼?”
袁彬大驚,他只是錦衣衛千戶,進來的確是錦衣衛都指揮史,錦衣衛的一把手,他心裡七上八下,果然如自己所料,皇上不僅讓自己查案,還不聲不響派了自己的頭頭。
他冷汗涔涔,陳兄,這下你可把我害苦了。
塞哈智跪倒:“陛下,據臣核實,漢王召見樂師,是受了趙王的慫恿,而陳山的事,是太孫殿下在後面指使——”
朱棣殺氣騰騰的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