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的氣色很差,不知道多少日的趕路,這些人不說為什麼抓他,吃得也是粗食野菜,難以下嚥,陳遠別提多遭罪了。陳遠很奇怪,唐賽兒也吃這些,怎麼一點也沒減靚麗的風采。
野菜叫富貴菜,極其需要油,他們到處逃命,東躲西藏,哪有什麼油水,粗食就是喬麥餅這些,別提多難吃了。陳遠自認這輩子算能吃虧了,但吃到這些東西,真是地獄般的感覺。
陳遠此時在不遺餘力的與賓鴻搭訕,想辦法套出點有用資訊:“賓壯士,你們這個教派是叫白蓮教嗎?”
賓鴻吃了一驚,他們小心謹慎,從來不再陳遠面前說起,他不耐煩道:“不該你問的你別問。”
陳遠呵呵道:“其實我早些年也曾在終南山學習道術,有些造詣,聽說你們教主這方面造詣很高,我早就心向往,想那天去拜訪討教一番。”
“雕蟲小技,他不過會使一些障眼法,糊弄大家,把賽兒妹妹的父母哄得團團轉——”提到教主,賓鴻態度就很不善。倒像奪妻之恨。
人生兩大恨之一啊。
看來能從他口中套出一些資訊,他佯裝變了臉色,繼續道:“壯士,什麼雕蟲小技,可別看不起我們學道術,那可是有真本事的。我會些相面之術,賽兒姑娘——不林夫人與壯士很有夫妻相啊。”他故意說成林夫人,又胡謅說他們有夫妻相。
“什麼林夫人。”賓鴻一拳砸在地上,“要不是林三巧舌如簧,裝神弄鬼,欺騙賽兒妹妹的父母加入教,賽兒妹妹早就同我了。”
“啊——啊——”陳遠裝作驚訝的樣子,“原來如此,身為男人,這能忍,換做我,一定跟林三不共戴天。”
賓鴻卻突然反應過來,暗道差點被他牽著鼻子走,他冷笑道:“你果然有幾分本事,差點著了你的道,不過你休想挑撥我們。我不防告訴你,我是喜歡賽兒妹妹,但我不會耍什麼陰謀詭計,更不防告訴你。山東被朱高煦弄得民不聊生,百姓衣不蔽體,去年又是大災荒,百姓易子而食,而那些狗官依舊花天酒地——”
陳遠心情也沉重,歷史上的朱高煦特別像他的父親,好大喜功,其實還有最大的一點不像,就是對待百姓,朱棣還有幾分仁慈,朱高煦完全是魚肉百姓,就為了招兵買馬,為了太子之位。所以他的封地周圍,百姓苦不堪言,所以白蓮教才有機可乘,爆發了數萬人的叛亂。
“一次搶奪狗官糧食的行動中,教主為了掩護弟兄們,被官府捉拿。他搶我賽兒妹妹不假,但也確實為百姓謀出路,我賓鴻恩怨分明,絕不可能受你挑撥。”
“挑明瞭告訴你,朱高煦武藝高強,周圍防守嚴密,我們抓不到他,最後賽兒妹妹出了奇點子,把目標放在朝中大臣身上,恰巧你凱旋歸來,朱棣那麼賞識你,而且抓你相對比較容易。要不是有錦衣衛在,我們還不會損失弟兄。拿住你,跟朱高煦談判,讓他放了我們教主,相信他不會不給這個面子。”
陳遠突然覺得好笑,他們竟然這樣天真,拿自己跟朱高煦談判,這個王爺,壓根就不認識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