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的那位表哥沒事?你是不是很開心?”朱瞻基對吳月荷的語氣有些冷,面帶嘲諷,特別是“表哥”二字,語氣怪異。
“我不知道太孫殿下在說什麼,我該去浣洗衣服了。”吳月荷淡淡道。
朱瞻基一把扯過她手中的衣盆,面容猙獰:“你根本就不用做這些,你根本就不用做這些。”
吳月荷冷冷一笑:“太孫殿下,你出生高貴,生來就是錦衣玉食,我出生在罪人之家,顛沛流離,這些,你比誰都清楚,你覺得,你所謂的喜歡,能化解幾輩的恩怨?呵,你們是勝利者,當然可以這麼說,可是我要告訴你,到現在,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了。你妄想,我還能我爺爺,我父親,我叔父百餘口的冤魂,在向我訴說呢。”
“等我當了皇帝,我一定給你一家平反,恢復名聲!”
“呵,推翻你皇爺爺的鐵案,你敢嗎?你可是你爺爺親手帶大的。”
朱瞻基想起皇爺爺對自己的栽培,對自己的訓導,對自己的信任,對自己寄予厚望,猶豫了一下。
但這一刻,已經被吳月荷捕捉到了,冷笑一聲,拾起衣盆,轉身離開。突然看到遠處的暗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找機會再尋由頭離開。
朱瞻基此刻,心情複雜,一是對這個陳遠投靠趙王不滿,他終究還是投靠趙王了,二是,眼前的女子,到底要自己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的心,為了她,他不惜殺了已經投靠太子府的府庫令。來個死無對證,要不然憑錦衣衛的嗅覺,早就發現了她的身份。
正因為她的關係,他們盜用太子府的兵器的時候,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然,一個小小的府庫令,怎麼能夠把兵器運出去。
而後父王也查到了這些,才讓自己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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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府,後花園裡。
春雨綿綿,帶著幾分哀思。牆角的桃樹,迎風而立,抽著嫩芽的枝幹,紅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花園裡的姑娘,比花兒嬌豔幾分,卻春雨還惆悵幾分。
“荃兒這孩子啊,老是不乖,她母親又不會帶,整天病怏怏的,我還怕染給孩子呢。這個冬天,可遭罪了,天兒冷,一個月光感冒都是四五回。趕明兒啊,天氣晴了,怡璇你陪我去雞鳴寺拜拜佛吧,求佛祖保佑一下。”
“啊,啊,奶奶?您,您說什麼?”蹇怡璇方才走神了,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廖老夫人慈祥的責備道:“你這孩子,又走神了,我是說,你父親整日忙朝中大事,自己的兒子也沒空管,荃兒身子不好,讓你陪我去雞鳴寺上上香,那裡是經過道衍法師開過光,靈驗著呢。”
聽到靈驗,蹇怡璇下意識的想起了什麼,臉紅了紅,低低道:“是,我陪奶奶去。”
廖老夫人卻意味深長一笑:“你這孩子,最近發呆可是越來越多了。聽丫鬟秋月說,你還偷偷學刺繡呢。你從小就喜歡詩詞的,什麼時候改性子了。”
“啊,啊。”蹇怡璇鬧了個大花臉,鑽進奶奶的懷裡,吃吃道,“奶奶,沒,沒有了,我是看姨娘手藝好,聽說太子妃刺繡功夫也是一絕,就想,就想——”
“說吧,看上了誰,老身為你做主?”廖老夫人心如明鏡,走過的路比別人吃過的鹽還多,哪裡不知道孫女的模樣意味著什麼,直接了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