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一群神色不善的人朝他圍攏來。
這些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個個桀驁不馴,手持棍棒,就像以前陳遠看到的流氓少年。
“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可知道大明律。”
那群有人冷笑:“大明律是什麼,你只要知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另一個桀桀道:“跟他廢話做什麼,上,咱們收了錢,就為人辦事。”
他一個眼神,一群人霍然衝向陳遠,陳遠眼見兩邊都被堵住,心中急急思考對策。這明顯是有人幕後操縱,他一直小心低調,唯一得罪的,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王賢,他後來也才知道,被罷免的南京學政張吉,就是他的姨夫,他功名被奪,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這就是陰險小人,打不死他,他就會死纏爛打,不勝其煩,陳遠暗自咬牙,王賢,是你逼我的,只要今天我不死,有我在一天,以後你王家,永不翻身。他從來沒有這種憤怒過,目光殺氣騰騰,勢若驚雷。
少年們被他震懾了一下,心道:好可怕的眼神。
沉穩的人,不輕易發怒,怒則威如猛虎。
少年們行動稍稍遲緩,為首的大喊:“大家不要怕,他就一個人。”
“恩公不要怕,樊忠在此!”突然從後邊的巷子裡傳來一聲大喝,聲音如獅子暴喝,幾個少年經受不住,手中的棍子掉在地上。
樊忠說完便衝進了人群,下手毫不留情,他本身力大無窮,拳腳並用,乾淨俐落,每一掌都斬在一個人的關節要害處,每一腳都踢倒一個少年。少年們人數雖多,但都是街頭小混混,哪裡學過什麼武藝,遇到了樊忠這種練過一些拳腳的,且連個子都高他們半個頭,哪裡是對手,棍子打在樊忠身上,他一個反彈,少年就被震退好幾步。待他從人群中一路闖去,趟開一條路殺到陳遠面前,身後已倒下一地痛苦呻吟。
“恩公,你沒事吧。”
陳遠捱了少年幾棍,索性在身上,沒有什麼大礙,搖搖頭:“樊忠,你怎麼來了。”
樊忠感激道:“朝廷已經對石州免稅五年,兄弟們都開始了新的生活,我父母都不在了,了無牽掛,是恩公幫我報了仇,所以進京投靠恩公,我剛才就看到有人跟蹤恩公,所以急急趕來。恩公放心,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分毫。”
陳遠心中一熱:“那些都是舉手之勞,你不用客氣,先打退了他們再說。”
樊忠點頭,朝那群還在蠢蠢欲動的少年大喝:“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開!”在石州的時候,他就能擋住幾十個練家子騎兵,何況這些小地痞。
“撲通”一個少年嚇得癱軟在地。
“怎麼辦?”他們望向為首的人。
這些人欺軟怕硬,遇到了硬茬,他啐了一口:“還能怎麼辦,快退,點子硬,他們花錢買咱們辦事,不是花錢買咱們的命。”
得了為首人的話,少年們如夢大赦,受傷的能爬起來的都爬起來,爬不起來的就被同伴抬走,恨不得生了四條腿,嘩啦啦四方逃竄了。
樊忠剛要去追,陳遠拉住他:“窮寇莫追,這筆賬,先記著。”他死死的盯住那個為首的少年。
為首的少年一顫,低頭急急離開。
“恩公,樊忠別無他長,只有一身蠻力,望恩公收留!”樊忠見少年都退去,撲通拜倒在陳遠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