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是對科舉制度中鄉試的借代性叫法,鄉試是由南、北直隸和各布政使司舉行的地方考試,地點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駐地,每三年一次,又叫鄉闈,其考試的試場稱為貢院,因為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稱秋闈。
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陳遠到現在對科舉還是兩眼一抹黑。
一個月以來,沒發時間去看書,倒是紅薯在精心照料下,長勢不錯,長長的藤蔓,不久就可以移植了。
八月初九的五更天,當很多人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陳遠被鮑參軍叫醒,兩個苦難的兄弟,打死都考不上的,硬是被逼著進去考場。
陳遠渾不在意結果,鮑參軍一直苦著臉,慨然赴死的模樣,想必在家沒少捱罵。
他們到了考場,發現已經有很考生在排隊等進場了,真是應了那句詩: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考生中,有十二三歲的少年,還有白髮蒼蒼的老生。
白日探得珠,不待驪龍睡,科舉的艱辛,熬了一個讀書人一生,熬了上千年的讀書人。
范進中舉就是最好的寫照,那還是他運氣好,後面中了瘋了,其實更多的,是考了一輩子還是童生。
沒有時間感慨,看大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鮑參軍苦道:“看他們意氣風發,哪裡知道咱們學不到的痛苦。”
陳遠心想,你玩女人的時候,別人在寒窗苦讀,你哪知道別人又付出了多少。笑道:“沒事,不是還有我陪你墊底嘛。”
“這倒也是。”鮑參軍認真點頭,奇道,“我說陳遠,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擔心,那麼鎮定。”
“明知道考不上,還有什麼可以緊張的。”科舉考的是答題,應策,沒有選擇題,不可能夢想做的都對,蒙的全中。
鮑參軍愕然半晌,喃喃道:“說得有道理。”
他倆打著哈欠,在隊伍後面等進場,早上四點半左右,天色朦朦放亮,考場的大門終於開啟了,考生依次進場,有搜子負責專門檢查考生,除了考籃,還會搜身,防止考生夾帶。全身摸了個遍,鮑參軍怕癢,笑了出來,搜子大喝:“嚴肅,否則退出考試。”鮑參軍歪眉擠眼,忍得很辛苦。
因為如此嚴格,進場就十分緩慢,陳遠等了近半小時才得以進場,搜子搜過身,摸索半天才哼道:“進去。”
考試的座號都是編排好的,陳遠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還好,這位置還不錯,既不太裡面,也沒有太外面,因為太裡面光線差,太外面如果下雨刮風,雨絲飄進來也相當麻煩,一旦汙了試卷,可是要成績作廢的。
就算是南京的貢院,屋簷效果也不是那麼好,紙糊的窗子,容納千人的場所,每個考生用木板隔出的開間,地上都是泥巴,可沒什麼水泥地,有的裡面積水發黴,就算考試的時候看到耗子也不是新鮮事。
另外,風水最差的位置自然就是臭號了,靠近茅廁的位置,那氣味薰過來,嘿嘿,爽也,還真是聞香思如泉湧。
上午六點,三聲梆子響,考試正式開始。
考生拿到試卷倒是不急於做題,淡定地磨墨,提筆在彌封線外填寫自己的姓名和座號,這才開始看題。
陳遠這個假書生也裝模作樣,考官來回巡視,看考生哪裡舉止不對,就會呵斥,從來不知道這樣會打攪考生。
看著題目,有兩道。第一道題目: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