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釋原本是想要解釋的,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在那個人的懷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白釋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的主人好像有著一對青藍色的角,站在渾濁的天地之間,萬物更迭有序,他一直站在那裡,哪都沒有去。
白釋張張嘴,想要去抓住主人的背影,但是她伸手過去,卻只是抓到了一片虛無。
他張張嘴,說了些什麼。
金色的眸子閃著光,像是歷經萬年更迭的琥珀。
他說了什麼呢?
白釋沒聽清,但是她總覺得,主人的眼神過於悲涼,讓她看了,不自覺地傷心。
白釋想起了第一個位面的時候,遇到的主人。
——那時候的主人,好像也是那個樣子,眼神悲慟,不知道在看向何方。
後來,黎糖告訴白釋,那其實不算是主人,只是主人的一抹神識。
神識是上神意識的一縷念想,葆有著原主最原始的情感。
黎糖說,即使是最原始的情感,無妄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你。
那時候,主人看著白釋,那樣溫柔,又那樣慈悲。
“辛苦阿釋了。”
“阿釋才是我的私心。”
即使過了悠悠幾百萬年,即使是天地滄桑迭變,跟白釋說過的話,權嗔全部都記得。
從前,所有的仙人都以為,白釋只是無妄天君身邊的一隻坐騎。
一隻寵物。
開心的時候,就哄一鬨,不開心了,就任其自生自滅。
權嗔卻用了四百萬年的時間告訴所有仙人——白釋對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白釋還記得,有一次仙庭晚宴上,南溪公主想要騎上白釋的背。
所有人都知道,南溪公主是整個天界地位最尊寵,也是最受天帝喜愛的小公主。
那樣的小公主,在無盡的嬌寵下長大,囂張跋扈,無所畏懼。
只是這樣的小公主,也仰慕著萬人敬仰的無妄天君的。
只是無妄天君似乎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