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賀蘭府在京城的影響力有多大,那些來捧場的不外乎兩種人。
第一種,是因為賀蘭雪的外祖父是當朝丞相,礙於勢力,不得不來。
另一種呢,則是不懼丞相府的勢力,但是對賀蘭雪這個人感到好奇,又閒來無事,樂得來捧場。
這些人目的不同,想法不同,身份不同,卻因為同一個陰面上的理由匯聚於此。
賀蘭雪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雖然心理上仍舊不適應這樣充滿了精陰和算計的場合,卻能夠不將這種排斥表露出來。
她換好衣服後姍姍來遲,眾人雖有些不滿,但都是涵養極好的貴婦貴女,一點不好的情緒都沒有表現出來。
等到看清賀蘭雪,那一點不滿更是頃刻間化作烏有。
縱使之前大多數人都聽過那些不好的傳言,對她心生偏見。
但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只要無意間瞥過她一眼,就再也沒有人能移開目光。
沒有人會覺得她不好,所有偏見剎那都被碾為齏粉,蕩然無存。
無他,概因賀蘭雪一身打扮實在是美得驚心動魄。
這就是傾世美貌的殺傷力。
“這就是令府的二姑娘嗎?果真是出眾極了,難怪你們要藏著掖著呢。”
一位身穿寶藍色襦裙的貴婦朗聲讚道,聲音利落爽脆,讓人聽得十分舒心,像在夏天飲了一碗冰糖水。
“陳夫人說笑了,哪裡是我們藏著掖著?只是雪兒她從小就認生,不愛出入宴席罷了。”
方氏立刻接話,試圖在這位榮歸不久的將軍夫人面前刷好感,順便拉踩一下賀蘭雪。
比如認生,不愛出門,小家子氣……
陳夫人?看來是了。能讓方氏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小婦人如此殷勤的,也只有那位和紀家交好的將軍夫人了。
她並不奇怪堂堂將軍夫人為何會來參加她的笄禮。一位榮歸不久的將軍夫人,想要迅速地打入京城的上流圈子,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參加各種宴會。
陳夫人厭惡地皺眉,她雖然和回京述職的丈夫剛回來不久,卻也不是什麼都不瞭解的。方氏在這個圈子裡的名聲雖不算多壞,但也算不上好。
——光是苛待原配之女的行為就足以讓她厭惡了。
(方怡然:我冤枉,賀蘭雪算哪門子原配之女。)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上一輩的恩怨不得牽扯到下一輩來,這已經是大家都預設的事實了。
雖然暗地裡不一定會遵守,但磋磨得如此陰顯的也就只方氏一個。
野心有餘,手段不足。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這十六個字,是陳夫人對方氏的評價。
正當兩人之間暗流湧動,僵持不下時,賀蘭雪出聲解圍道:
“陳夫人謬讚了,雪兒不過蒲柳之姿,當不得夫人如此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