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怎麼樣?”蘭哥問。
四爺說她沒有事,已經找到。四爺到了醫院時,廖副官已從儲藥間找到五花大綁的六小姐,雖然昏迷不醒,但氣息尚存,四爺當時見狀立刻意識到有問題,料是敵方的調虎離山計,馬上返身回公館,果然公館出了事。
“魏三找到了嗎?”六小姐是因看到死而復生的魏三才受驚住院的,這個情況蘭哥早前就已向四爺彙報過。
“還沒有,”四爺說,“盧大隊長一直在暗中搜捕,沒有眉目。”
蘭哥說:“魏三是家養小廝,即便被敵人收買做了特務,也免不了還要跟家人親戚往來,如果魏三當真還活著,抓他應該不成問題!琬”
蘭哥又說:“魏三是一個重要線索,他這條小魚一旦落網,大賊也就供出來了……”
四爺夾著一支菸,若有所思地說:“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話到此處,電話鈴忽然響起,蘭哥迅速接通,剛開口臉色就忽然嚴峻,“什麼?藤”
他急睜睛看向四爺,四爺意識到不妙,接過話筒沉聲問:“什麼情況?”
電話那端的盧大隊長說:“魏三被人殺了。”
四爺一怔,彷彿是頓了一下,然後緩緩放下聽筒,不必說,這條線又斷了!
他皺著眉沉思,劃火柴點燃一支菸要吸,又忽然摁滅了,吩咐備車,要去現場看看。
此時雖是夜半三點多鐘,戎公館卻並不靜謐,各房都受驚開了電燈,四爺的汽車緩緩駛出公館後,小廝丫頭們掌著燈籠出來問詢情況,閔管家煩不勝煩,催促眾人回房安寢。
荷花池小樓倒是早早閉了門戶,拒絕外人前來問詢打探。
吳媽掉著淚替月兒仔細清洗了一番,也不知賊人是怎麼打的,偏不偏打在眼眶上,紅腫一片,右眼睜不開,怕是敢明兒要發青變紫。
月兒昏昏沉沉地睡著,一夜都在囈語連連。
天剛亮就給人推醒了,是五小姐來看她了,她早聽到五小姐跟奶孃的寒暄,本不想起來應付,不想五小姐竟然心急,趁著奶孃出去張羅早餐的當兒,速速將她推醒。
“月兒快醒醒,月兒。”
五小姐的口氣異樣,月兒不由睜開了眼,手臂立刻被五小姐抓緊了,“月兒,你得幫我一個忙。”
“……什……什麼事?”月兒按著疼痛欲裂的腦門猶疑起身。
五小姐拍了拍她的手,先起身去了門口,警覺地向外看了看,然後掩好門回來,鄭重地握住月兒的手,“月兒,你明白我是什麼人,上次在百樂門就知道了對不對,法國二號人物出現時,我掏槍時你看見了……”
月兒大驚,頭疼也顧不得,忙忙撇清:“沒有,你不要疑心,我沒有看見你掏槍……”
五小姐確實是警覺過分,不是月兒圓滑,她當時是真沒留意到五小姐掏槍。
“我沒有看見,真沒看見,五小姐,你……”
五小姐搖頭制止她繼續說話,“這已經不重要,便是你不揭發,我也已經暴露了,我今天找你意不在此,我是來求你幫忙。”
月兒一怔,料到沒好事。
五小姐從袖內取出一張紙條,“你幫我將這張紙條送出去。”
月兒忽然不客氣,起身穿衣,“這個忙我幫不了,請五小姐另請高明!”
“月兒。”五小姐握住她的手,懇切地說:“你可以不關心國事,可是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昨天被捕的同志有三十多位,只要有一部分人禁不住酷刑叛60變,上海的所有地60下60黨都會面臨被清60剿的危險……”
月兒見她把身份暴露得這樣清楚,不由的害怕,一把甩開她的手,“你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