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不和這財迷婆娘討論了,朝腦門給了倆暴慄扭頭出來喊管家,讓莊戶趕緊都推了板車來,一家五百斤朝回領,不領地就驅逐出境,順便給人家弱智地主婆把兩貫錢退回去,農學裡明年種子多的不像話,就著手大規模推廣了,這時候收錢不是找罵麼?
管家有點不捨得,先喊自家幾個娃子來猛塞了幾車,胡賬房一臉鄙夷的站了旁邊直朝我抽嘴,意思是這老錢已經魔障了,可以送去火化了。
每每都是莊戶推了車朝主家繳租送糧,就算主家再怎麼關懷佃農生活也沒有把地裡的出產大車大車的朝佃戶家送的。沒聽過這麼希罕的事,初來的幾個都沒好意思推車子,帶個孩子小心翼翼地手裡舉兩顆還不好意思,被管家衝出來臭罵一頓,嚇的小孩哭哭泣泣的跑回去拉車去了。
我的做法是明智的,滿王莊的佃戶一家拉回去五百斤遠遠不足以減輕白菜的壓力,再一次的分送五百斤活動開始,連家裡地牲口都開了葷,掉下來地菜葉子幾車幾車的朝牲口棚推,直到周醫生跑來說牲口拉稀吃不許多,才轉向餵雞餵羊。於是一種曾經冬季裡最流行地飯食在王家莊子誕生了,熬白菜。
不管加豆腐,還是加點葷腥,滿滿一鍋就猛朝碗裡扒拉,沒後顧之憂。反正主家說了,吃完還能領。冬天裡吃綠菜啊,往年王侯將相都不敢這麼喋,如今這吃法就算是造孽了,樂的,慶幸的,大家一致認為這玩意比蓮菜好吃的多,今年過節不收禮。要送只送大白菜!
農學裡一樣,肥肉片燉了,加上肉湯白菜一起熬,熱滾滾的一人一大盆子,要不就是醋溜菜幫子,整一大桶裡,吃一盤地被人看不起,學監帶頭吃兩盤呢。少監已經偷偷倒了三盤了,少監最近老發脾氣,少監中午不在飯堂出現了……
“白菜餃子啊,你發什麼脾氣?”蘭陵不樂意的堵了門口,最近我倆都著手改善兩人的關係。小動作多,送個點心啊,弄點希罕的花草啊,趁傍晚溼冷的河灘上一起拾幾個奇形怪狀的小石子之類幼稚的行徑。今天蘭陵勤快。預備個白菜餃子等我來吃。
“大姐,這不對,我本來給孩子起名叫甘蔗,如今改了白菜,你看成不?”
“去,”蘭陵捂嘴一笑,“伺候你還不樂意,趁熱了。我親手包的角角。”
“對,”唉聲嘆氣地戳了個朝醬碟裡沾沾,“下次包韭菜的,窮人才冬天吃白菜,有錢人吃韭菜,懂不?”
蘭陵笑的歡實,“我莊子上可趁了量,沒你家裡那麼個狠法。明明知道那麼大產量你種了二百多畝怨誰?”
“我狠?劉仁軌恨不得給他炕上都種了白菜。丟人啊!”餃子味道不錯,要是換個餡就完美了。昨半夜起來方便還想吃餃子,嘿嘿。
“好了,算你的功勞。往後冬天吃綠菜的百姓們頭一個唸叨的就是你,多大的功德。”蘭陵給我夾了個,笑道:“你該知足了,裡外都沾光,得了名聲又得了錢財,九斤的兒子呢,王家從你手上又起來了,多好?”
“王三九?”
“什麼?”蘭陵楞了下,“三九二十七。”
“恩恩,生下來九斤,又要家業興旺持久,又要富壽安康活地久,就叫三九了!”
穎咧個嘴,嘟囔啊,不知道該和我拼命還是鬧離婚,認為我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堂堂王家長房長子被別人三九、三九的呼來喝去是個恥辱。朋友叫三九兄,亂了輩分;同僚叫三九大人,叫完人家利馬抽你;入朝覲見聖上時候問:下面是王家三九吧?你回答:正是。完了,馬上就給拉出去砍了,弄不好滿門抄斬,皇上三舅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容易沾的。
咦,我怎麼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便宜沾?幸虧穎嘟囔。這孩子見人高一輩啊,這不是我也高了一輩?太好了,定了,不改!
夫妻倆廝打一陣,我贏了,誰叫俺當爹地,這就是特權!“你再掐?再掐下來的孩子就叫王大博!還反了,看給掐的沒一塊好皮,叫我明天蒙面去農學應差啊?”
這話管用,穎立刻停了,拉過胳膊啃甘蔗一樣咬了多半個時辰,“認命了,隨您折騰吧,妾身生他下來就算仁至義盡了。”
“看,多好,往後你往那一站,咱不說別的,光這三舅他媽地身份都沒人敢小看你,這麼好名字我咋早沒想到呢?”太神奇了,這高人一等的教育方式得配合了名字來,我名字就不好,王修王休,所以愛曠工自己給自己找藉口休息嘛。“恩,滿月裡好好操辦下,咱這娃往後有出息!”
有名就算是條金貴命了,滿月裡請帖發出去百十多張,能拉上話的都算,前後廳都拾掇出來置辦男女賓房,府裡下人不夠用,崔彰那邊馬上過來了一百多有經驗的臨時雜役頂場子,都是有身份的人,伺候不周到失禮就難看了。
有些帖子派人送,有些得我親自送到,劉仁軌一早接了請帖後馬上答應去,樂呵呵的給我道了喜,至於王三九的名字讓老傢伙分析了無數的典故,按他話說是個天圓地方地好名字,和了五行四相之數,明顯蒙我,看不起他。
兩人正趁了話說的高興,連常貴也在一旁幫腔做調幾聲,其樂融融之際,外面忽然交送個吏部的文書下來。劉仁軌身為學監當然要第一個過目,剛剛還和氣的老臉驟然板了下來,狠狠把文書摔了桌子上,“豈有此理!”
朝常貴努努嘴讓他出去,抽過文書費力的看了一半,火一下就上頭了,抬頭看看劉仁軌,失禮的給文書朝案几上一丟,“在下想聽聽學監的意思,若是在下有安排不到的地方,您儘可以當面提出來,不必將安排好地事情臨時變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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