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過這個呢?”扯了扯蘭陵姿勢,朝腿上枕好,“別當我瞌睡了就拉扯話題轉移我注意力。你明知道人家那幫子不會朝內府上招惹。就算你早想動手拾掇他們,也不用趁了我地報復情緒痛下殺手吧?說真話……”
“說真話就免了。”蘭陵朝我調皮的眨眨眼睛,揚了揚我拿來的帳冊,“這個是真的,雖說是手抄本,裡面的字據的確是真的。我這裡有一模一樣的原本,後面以前或許也貼了字據,可到我手裡只剩下貼上過地痕跡。小看李義府能力了。他能把這個交你手裡就是手上有了更好的證據。”
“看來你一直包庇真兇,硬硬拖了人家那幫人當替罪羊。”恨的在蘭陵腿上砸了幾下,“背後是誰?”
“呵呵……”蘭陵笑著在腿上揉揉,“背後啊,就是你最看不順眼的清流。摸著這些債主們朝上摸。瞧瞧,又是多大一連串人。”
“我假裝相信你。”真實的謊言,心心相映的情侶卻當著愛人的面編制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瞎話,這種感覺真地很奇妙啊。
“咱倆就是天生的冤家。”蘭陵微笑著搖搖頭。“相互信任又相互謊言不斷,老天爺的責罰?”
“明你給老天爺說一聲,小心給老人家累到了。好了,咱倆相互間信任就行,反正我說謊時候你心裡清楚,你說謊時……,拜託,下次騙我的時候先把我當個正常人。說謊講究的是色、香、味具全,就是假裝編瞎話也得有個敬業精神!”
“那不好,”蘭陵笑俯在我身上,輕聲道:“女人就該比男人笨一點,編瞎話更不在行。”
“咱倆幾句瞎話,外面就多少家破人亡地……”
“你歉疚?”蘭陵笑吟吟的看著我,臉龐光彩四溢。
“我就不能假裝歉疚?咱倆就一對沒心沒肺,滿世界找不到這麼般配的狗男女了。”輕輕拍拍她臉蛋。“這事我不追究了。事情後面的人……”
“追究,怎麼不追究?”蘭陵賊兮兮笑了起來。“李義府把這冊子給你就是這個意思,他能眼看自己地爪牙一個個被牽扯進去,等到這個時候才將東西遞你手裡,意思很明白呢。”
“哦?我昨天想了一宿,李義府想拉攏我?”
“他就是要從這個上面和你套交情。從一開始就對你這個怪人感興趣,卻摸不到你底細,這次事情出來,他既然捏了這個東西,早能扳回點局面,可任憑事態發展……這麼一來,你和他都成了苦主,不管怎麼樣,的確也是讓人給計算了。這樣你倆一下就有了共同的敵人,你不是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嘛,這下就被迫成了朋友。”蘭陵翻個身,讓我頭枕的軟和點,“他清楚聖上的心思,既然勢力受打壓在劫難逃,不如趁了這個時機和你拉個盟友,失之東籬,收之桑榆,拿些難以大用的附擁換你這麼個援手,這生意合算。”
“很經典。”我點頭贊同,老李不錯,實在人。挑釁的看了蘭陵一眼,“下來呢?你下來準備找什麼藉口?”
“下來就把這個冊子上地牽扯光明正大的讓大理寺找出來根源啊,”蘭陵笑的簡直和白雪公主一樣清醇,“兩邊都該清算下,先皇晏駕這麼久了,清流早就不清。朝堂上平穩是好事,可就瓶瓶罐罐放的時間長了都發黴長毛,適時的洗刷洗刷勢在必行。鯰魚嘛,夫君講的那個典故好。”
“恩,看來你是盼著清洗呢。”
“樹越大,根基就越深,別人不讓出來,就沒辦法把根鬚伸過去。”蘭陵低頭親我一口,“內府越來越大了,同周圍有個擠兌是難免的事情。”
“你啊,抱到身上是女人,出了這門就成了……”想了想,沒太好比喻,“按我以前,還真怕你了。”
“怕?”蘭陵笑了笑,“你不怕。你一直旁邊看著的,你手把手教唆地。好些事情說不上來,人和人之間,就像咱倆……”
“自然界地共生關係,有互利的,像蜜蜂和鮮花,有單一索求地,旺財身上地跳蚤。我不想把咱倆關係定位成以上那兩種。”
“恩。都不對。夫妻本一體,妾身在上面是芙蓉,您在下面是蓮藕。”
“你若是芙蓉,我就自殺!”這個比喻太爛了,身體告訴自己,該吐了。
“哦?”蘭陵笑了起來,“正說呢,你還是怨恨旁邊姓雲的丫頭?”
“不同。我對花不反感,但不想和人聯絡在一起,可能是人。”不能朝後想,告誡自己,我沒那麼大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