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夾在中間無語,誰都不是能得罪的,我是啞巴。
“拿小孩耍威風,還真不愧是鼎鼎盛名梁左侯。”蘇定芳還沒開口,李勣在一旁看不過眼了,呵斥道:“老人之間的恩怨,怎麼連娃娃都要牽連?黃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也朝堂上掛劍,也千軍萬馬的,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誰規定老王家地人非得是你們一邊的?說遠近,就是老王不在了,也輪不到你來管孩子。”
“老夫怎麼就不能管?老王活這我也一樣管!他是侯我也侯,他孫子就我孫子,老侯管侯孫錯不了,還輪不到公公婆婆的插嘴。”梁建芳果然是程派的嫡系,耍起無賴很有一套,爵位沒你大不要緊,臉皮夠厚才是王道。“老夫六個孫女,明天就全嫁了這小子去,咋地!”
太害怕了,我低頭朝程初和秦鈺無奈地掃了兩眼,秦鈺朝我笑著搖搖頭,示意我別答腔,程初做望天狀,好像會拿下巴看路的樣子,連鄭弘也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在身上誇張的摸索起來,從懷裡拿出個皺巴巴的紙小心的展開,詳裝仔細的看了起來,很認真。除了秦鈺,沒一個能靠住的,我也看檔案,摸索出自己隨身的廁紙假裝看地入神,馬就不操管了,隨大群走不丟。
“不積德,怪不得光會生女子娃。”李勣壞笑的朝蘇定芳貌似小聲的嘀咕著,兩位老帥哈哈大笑,梁建方氣的面部抽搐,沒一點辦法。
從和秦鈺等人的閒談中得知老帥們分派系的原因,很有意思。以李勣為首的是學院派,屬於科班生,受過系統的兵法承傳試教學,不管是武藝還是兵法,都是有路數地。當年李靖是科班生地領袖,傳說李勣受過李靖的指點,而蘇定芳是李勣半個門生,亦師亦友,如同我與程、秦二人地關係。這些人放到解放戰爭時期,那就是黃埔軍校裡的高才生,最次也是混保定系的。而以程老爺子為首的屬於野路子,透過實戰來獲取經驗的各路響馬出身人士,一般就是山大王和蒙面奸魔類的亡命出身。不管是武藝和兵法,幾乎都沒系統地學習過,有的連字都不認識幾個,仗了勇猛彪悍拿的軍功。科班生自然看不起野路子,而野路子匪氣十足,以程老爺子這個土匪頭子為核心抱成一團同學院派對抗,幾十年來相互攻擊打壓,勢成水火。勢均力敵。
如今大家年事已高,為給各自派別尋找接班人,四處蒐羅補充新鮮血液,程初、我、秦鈺三人成為兩派發展扶持物件,雖說我三人和土匪派的關係親密,但貌似是受過專業兵法薰陶的,尤其我三人頭頂有個‘武穆遺書’的大帽子,更被學院派青睞。所謂出身草莽不是錯。但裝草莽就不對了,時間常了,才知道王修爺爺當年就是出身學院而投靠土匪的牆頭草,這一左一右的關係交織在一起,我夾雜其中。生命難以保障。
老帥們雖然打江山厲害,但說到吃喝享受地本事上,比晚輩們是遠遠不如。一幫子魔頭進了城,李勣看了看我幾個小輩。叫過程初問了問門號,才決定去‘流彩閣’吃酒宴,一來慶祝老禍害離京,二來也借花獻佛的為幾天後就要趕赴肅州上任的蘇定芳行送行酒,三就是吃飽喝足。
‘流彩閣’的劉掌櫃今天發了利市,前前後後的大帥們讓這個見多識廣的掌櫃的有點驚嚇過度,本來還說要保密,誰知道劉掌櫃一進去就認出梁建方來。看來梁老頭平時比較荒淫驕奢,這也合了土匪的脾氣。
“過來!”梁老帥受了一路窩囊氣,終於有個發洩地地方,一進門就朝劉掌櫃吆喝,“小子眼睛放亮,老子今天不請客,”指了指李勣,“看清楚。認清!堂堂英公李勣。吃完了找他要錢!還有XX公、XX侯……”一氣將來的人都拉出來遛了一遍,連幾個小輩都沒放過。好像所有人都和他過不去,大家合夥坑了他的錢一樣。
我同情的望著這個曾經沉穩老練的劉掌櫃,老劉到底是見過世面地,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先派遣人重金散客,給老傢伙們騰個清靜出來。給眾人安排了個大門庭,知道武將們不喜歡小曲,香茗伺候上再說。等客人們罵罵咧咧的走完後,馬上關門打佯,今天生意不做了,專門伺候這些老魔頭,若那個伺候的不好,今後也就不用開門了。
李勣對會來事的劉掌櫃很滿意,大馬金刀地指了指中間最大的過廳,“就這裡,才開春,過堂風大,老頭子們經不起,麻煩掌櫃的想想辦法。”
“你老放心,眾位大帥放心,從此後,過堂風在都不會經過這廳,往後這廳就改名!”親手指揮著眾雜役將各房的大掛毯掛到過廳兩端,大銅爐裡木炭燒的通紅,長桌一字排開,墩子上墊的厚毛毯軟綿綿,“小店開業至今,從沒今天這麼體面過,今日定要讓眾功勳滿意。”
“廢話多的,毛毯掛那麼嚴實,外面園子裡的花花草草都看不見了,你這園子也太澈,連花都開不實在!”梁老惡霸一臉不忿,“掛地亂七八糟,死人了?掛靈幛子還咋?”
太惡毒了,老不死的。才啥天氣?草都沒綠呢,竟然要看花,還咒大家死。這話一說,不光學院派看不起他,連土匪派同仁都一臉怒氣的盯過來,梁建方犯了眾怒,終於滿足了,大度道:“好了,不追究,花就等兩天開,靈幛子不錯,就掛上,哈哈,哈哈……”
酒足飯飽後,諸位大帥打了飽嗝揚長而去,李勣與蘇定芳領了鄭弘一同離開,梁老不死與幾位匪友喝了點酒,淫笑著估計去幹壞事了,我與程初、秦鈺難得一聚,換了個別致點的雅間敘舊,叫了幾名女樂手助興。“怎麼沒見吳姑娘出來?”我環顧了下眾女,“就上次彈琴那個,模樣比較順眼。”
“嘿嘿,”程初壞笑兩聲,“梁爺爺他幾個是京中聞名的……嘿嘿,嗣業兄剛剛趁掌櫃出去的時候暗地交代,不許讓吳姑娘出來。”說著曖昧的朝秦鈺一齜牙,“這會爺爺們都走了,吳姑娘就沒必要在藏著了,嗣業兄是不是在走上一趟啊?”
秦鈺有點不好意思,擺擺手,“德昭說笑了,小弟常來這裡,同吳姑娘數面之緣而已,切莫猜度。”
“恩,哥幾個說說話,吳姑娘就免了。”秦鈺的窘相,已經看出其中究竟,要是再叫吳姑娘出來就有點失禮了。猥褻笑道:“不過啊,嗣業耍這手有點不夠意思,算是吃獨食吧?”
“對,不夠意思。”程初提起酒壺倒了一滿杯,墩在秦鈺面前,“罰,美美罰,認不認?”
“認,認!”秦鈺端起杯,一飲而盡,笑道:“痛快,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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