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體會,現在已經能體會到竇駙馬的痛苦了。唐朝當駙馬的環境還是比較寬鬆。能掌軍,能管民,也能造反,那得看你娶了什麼公主,公主也分高下。稱號上就能看出這公主地級別,蘭陵這地方名聲顯赫,能有這個封號肯定受寵愛於一身的女孩,苦笑道:“看來我下輩子就是當駙馬。也得找個不起眼的,豐惠渠公主最好。”
蘭陵樂了,伸腳點了我一下,“你人活的假,我人活的也假,倆假人在一起本該是個假假得真的局面,你教的。”
“沒的事,都是試圖瞭解對方地同時又不願意讓對方深入自己內心。自我保護心理,和感情無關。假惺惺開一扇門,可又希望對方把兩扇門都敞開,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咱倆反正噁心到一起了。”搖搖頭,重新把算盤清盤,“好了,都活神秘感。活的夠累了。”
“哦?”蘭陵一楞,忽然嘴角掛了笑容,殷勤起來幫我換了張紙,將散亂的資料歸置一起,“其實我最瞭解你,你有點小心思,但不深沉,論官場你不行。論戰場你更不沾邊。別人認為你高深是被你那麼多怪本事給矇蔽了,若沒了這些資本,扔了田間就是個守了良田打饑荒的農戶,扔了作坊是三兩天就被開銷的工匠,扔了沙場就是個被軍令處死的逃兵,要不就給人抓了活的回去。”
太可恨了,就是心裡知道也不用這麼缺德的表達出來,人都有自尊心。農戶們都知道損人不揭短、打人不抽臉地話。看來蘭陵的修養連農戶都不如,鄙視之!
“臉紅什麼?”蘭陵開心。朝我跟前湊湊,“說中了吧?呵呵,還知道臊,那就是戳住短處了,看來你自己早就意識了這點,一天耀武揚威的掩飾呢。就這麼些爛本事,學你身上怪可惜的。”
看,蘭陵被我說中了心裡要害開始報復了,她就這樣,男子漢大丈夫不和女人計較,大度的擺擺手,“愛咋說咋說,別指望我承認。”
“恩,雖然你心裡承認。”蘭陵贏了一局,很得意地收兵了,“你啊,其實沒必要那麼多怪想法。天塌下來還得你們爺們頂著,至於和我個婦道人家計較這些?”
“去,沒你這麼抽一巴掌又給甜棗的。資料都給我翻開,讓你見識見識我這爛本事!”
什麼叫爛本事?就是自己不會又嫉妒別人才能的說法,蘭陵對我這爛本事可佩服的很呢,佩服到嫉妒?嫉妒也不能發愣啊。
“你算地什麼帳?”蘭陵給結尾上的數字弄的不知所措,早忘記自己是國安局大掌櫃的身份,很弱智的拿指頭頂了得數上數位數,“哪來這麼多錢?”
“無他,爛本事而已。”揚揚手扔了毛筆,天都黑了,這破帳竟然不知不覺算了多半天,夠辛苦的。“仔細看看,大帳就是這樣,你不瞭解其中的運作關係,僅僅是按錢算錢。”
“可也沒你這麼翻了倍算的,”蘭陵指了指一串算式,“數字我看得懂,可演算法不對。”
“沒錯,你是沒想來這個道理。這是公式化地演算法,僅僅針對你的匯款手續費而已,生意是什麼?是往來。從杭州到京城是來的話,從京城到杭州就是往,對你來說不是計算手裡有多少本錢來賺取多少利潤,是要計算貨幣在流透過程中經過你的銀號的次數,懂不?”快活的捏了片點心渣子塞嘴裡,意氣指示的敲了茶杯,“水,光叫吃點心不叫喝水,你想噎死我!要熱茶!”
“少得意!”蘭陵恨恨端了茶壺出去,又憤憤的回來倒了滿滿一杯還溢位來,“喝!”
“茶七飯八不懂啊?”爬過去抿了口潤潤嘴唇,“要問地趕緊問,沒功夫顯擺這爛本事,還回家裡負責任呢。”
“死去,”蘭陵狠狠砸了一拳,託了下巴尋思,“這麼一來就和我想地不一樣了,我看不太懂。”
“打個比方,做生意是朝池子裡蓄水,生意做的好不好就看你池子裡水多不多;錢莊不同,錢莊不是蓄水,是連線在無數水池地水渠,引水的同時讓水流動起來。池子當然不能是乾的。但水多並不意味是好事,這就要看你水渠是不是通暢,不停滯的同時還要注意水位高低,低了引,高了疏。”看了看蘭陵,表情依舊迷茫,看來這麼說她反倒糊塗了。“其實多說無益,你先經營。到了一定程度就逐漸明白我的道理了。”
“不,”蘭陵拉住我,“我不問別地,就奇怪一點,你怎麼知道其中的道理?難道我就提了句你就能看的這麼遠麼?”
“不算遠,我給你講的不過是最原始的雛形而已,僅僅以匯款來說的,可這也是個龐大的收益了。要知道存的時候是一大筆。可取用地時候大部分都是用多少支多少,中間這個時間就象一個引水的過程,你總感覺是進的多出的少。依靠內府這個金字招牌,等大家適應這種結算模式後,銀庫的錢大約就是這兩地生意往來總額的六分之一甚至更多些。”指指紙上的數字。“收益已經很可觀了,對內府這種貪得無厭的機構來說,絕不會僅僅滿足眼前這些。等業務發展到各道各州地時候,那……那戶部就會和內府借錢了。”
“戶部?”蘭陵好像明白了點。“這麼說來我手裡總有這六分之一,也就是說這六分之一變成了內府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