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事成,正和穎盼望的那樣,下雪了。一早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寒氣和漫天飄散的雪花讓人神清氣爽,再回頭看看一臉倦態的穎,我實在太厲害了!
老四正在院子裡踩一個大雪包,雪包已經被積壓的和鏡子般光滑,九斤不知怎麼把倆弟弟從奶媽手裡弄出來的,帶了倆走路都不規矩的屁孩在上面摸爬滾打,而丫頭在奶媽懷裡嚮往的看著男孩子撒歡,伸個手咿咿呀呀的想參與進去,見我出來立刻喊叫著叫我抱她。
丫頭的小模樣讓人欣慰,像她媽。雖然我固執的認為像我以前的樣子也不錯,成為一名威震大唐的女食人魔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看,越長越像你,”接了懷裡捏捏丫頭鼻子,“我都看的嫉妒,好像你一個人生的一樣。”
穎喜歡我這麼說,即使沒再接再厲生出個男孩,能生個只像自己的丫頭也夠她自豪一陣了,至少不會因為這個再和二女較勁。說實話,我喜歡閨女,但卻總期盼多要幾個男孩,看來不但心理變態,連邏輯也變態起來,可能穿越的時候弄傷了哪根神經。
“丫頭長的好眉眼,”穎每次將孩子接過去都會仔細端詳一陣,然後眉飛色舞的讚揚一下未來的絕世美女,這是我唯一擔心的,怕閨女長大發覺自己被一個喜歡自欺欺人的母親騙了若干年而悲痛欲絕。
二女自然不用在嘴上佔便宜,雪包上倆連摔幾十個跟頭都面不改色的臭小子的確夠她自豪的。甚至連九斤對倆弟弟的堅韌都感到驚奇,一次次爬起來,一次次摔倒,冰面堅硬光滑,摔實了連大人都齜牙咧嘴,可三、四兄弟每次都是相互咯咯一笑。然後撅個屁股又立即爬起來,很可怕。
看了二女一眼,服了。偉大的母親笑眯眯看了倆兒子摔跟頭,既沒打算把孩子扶起來,也沒一點心疼的樣子結束這個永遠站不起來地遊戲,穎都看不過眼了,單手推我一把,“二女不管。您也不管啊!”
對啊!我是孩子他爸啊,早就看不過眼了,氣的連這層關係都忘了。衝雪地裡一手一個給扯了出來,剛一放手,倆倒黴蛋又朝冰面上連滾帶爬的過去了,彷彿我是個打攪他們吃苦頭的人。二女輕輕搖搖手,示意我不用擔心,輕聲道:“他倆知道怎麼摔起來不會吃苦頭。不會輕易摔壞的。”
伸手蹲下來打算給孩子點防護,卻被二女客氣的拉開了,惱道:“你就不心疼?”
二女笑著在我身邊蹲下來,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道:“他倆不是閨女,往後要給自己掙命。怕疼怕苦可不行,當孃的也只能這樣來幫幫他們。”
聽我一怔,可二女眼神裡沒有一點抱怨地意思,是那種濃濃的愛意。看的我心裡暖融融。二女是家裡唯一能長年保持頭腦清醒的人,從見她第一面到現在,從沒有因為情緒波動而擾亂思維的時候。連二女自己都承認這一點,用她的說法,幼年時生活環境和悽慘的遭遇造就了這個特長,所以堅韌的性格要從娃娃抓起,首先要學會地就是如何安全的摔倒。
這讓我變的好奇起來,仔細觀察三、四兄弟從爬起到摔倒的整個動作。果然像二女所說的那樣。孩子能迅速地依靠本能來總結教訓,三、四兄弟倒下前總能迅速調節肢體和地面的角度,用腿、腰甚至是背部的力量來延緩衝力,儘量藉助周圍的一切來避免自己地關節等要害部位承受第一衝擊。太神奇了,怪不得上月從花壇上摔下來就受了點皮外傷,嚇的我以為這倆孩子玩完了,為此還狠揍了二女,不過她也該捱打。打的沒錯。
相比較。九斤雖然習武已久,平衡感比同齡孩子好的多。但卻失去了幼兒時期那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偶爾栽個跟頭就沒有那麼從容,看來他錯過了學習栽跟頭的最佳時機,這是穎的錯,不怪我!
“當然怪你!”蘭陵的習慣性入冬綜合症又開始發作了。每到這個無所事事地季節,蘭陵就會強迫自己變的繁忙起來,越臨近年關,她的情緒就越不穩定,儘管甘蔗出生後的幾年裡病症有所好轉,但並沒有完全得到控制,時不時的總要反覆一次,就像今天。
我承認這次給了她興師問罪的條件;大雪好像喚醒了甘蔗豢養的五條狼崽的野性,這幫狗娘養地在吃飽喝足地情況下竟然開始無差別的襲擊一切可以襲擊地目標,身手迅猛敏捷,第一個受害者就是我醫學研究上的搭檔,那個以身試蛆的偉人在毫無戒備的情況下被撕爛了昂貴的棉衣,並差點斷送了一條胳膊。
下來的受害者是一名柔弱的少女,她複姓上官,幸虧甘蔗營救及時,才保住了一代女尚書如花似玉的小臉蛋,遺憾的是狼爪在她眉心留下了一處小小的記號,叫我說來不算破相,屬於錦上添花?好吧,我的確和大部分無良父母有相同的想法,打算第一時間賴掉孩子在外闖禍後的一系列相關責任。
我得把這群傢伙處理掉,一刻也不能耽誤。聽了蘭陵的彙報並探望了兩名傷者之後開始慶幸,幸虧有這倆倒黴蛋,這事若發生在甘蔗身上的話,我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蘭陵把我拉回來,質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狼皮褥子,怎麼樣?”
蘭陵搖搖頭,“你得和篤娃說,”一邊給我朝屋裡拉一邊關門,小聲道:“我已經責備過他,孩子也害怕,知道你來都沒出來見你,現在還待了自己院裡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