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水軍是擔心程初捲入針對靺鞨的軍事行動。他作為一個旗語教官,無論是水戰還是帶兵的經驗都是空白,說起來都可以透過實戰培養,可這種成材歷程對我的親朋好友來說未免有點不人道,至於其他人我管不著。主要因為程初的智商……
裴行儉誤會我的意思。我這水軍如何如何一出口,他就聯想到戰術戰略上。秦鈺倒是聽明白了,雖然同樣擔心程初的安危,可既然裴行儉當面稱頌我也不好解釋,只一旁符合,對我所提的水軍要領展開進一步的軍事研討。
看這副情形,我還是先閉嘴。雲麾將軍就從沒幹過一件將軍該乾的事情。以前還耀武揚威的和諸位老前輩沙盤上對峙,幾年下來雖說沒有聲色犬馬的太厲害,但許久不朝這方面考慮,一提起戰事就覺得自己腦瓜已經鏽掉了。
裴行儉和秦鈺都是戰陣上下來的人,職業變成了愛好,一說起這些就躍躍欲試的樣子,只恨朝廷沒把自己派遣到前線去,只能在大後方浪費唾沫。但唾沫也分貴賤,像我這號的就噴出十斤去都不頂肥料用,可到了真正行家嘴裡就鍍了金,經過兩人三番五次的酒杯推演後得出一個令我不安的結論,若是開仗,水軍是其中關鍵。
一是季節氣候,那邊熱的晚冷的早,戰事的週期性強,一蹴而就的可能性不大,步步為營的戰略意向雖保守,卻是最穩妥的辦法。一旦戰期被拉長,這就給後勤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因為朝野輿論壓力,薛仁貴打算在北邊經營的計劃被打亂,不得不提前動手。所謂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到了一個相對陌生的環境裡最基本的保障得不到滿足時候,沿海水運地優勢就突顯出來。
如今條件有限,離戰場最近的饒樂、松漠、建安洲都督府都沒有能力擔負這麼大的後勤補助,而安東和遼城州都護府自保都難,更別提供應大軍所需的補給。大批的物資得從登州以南起運,若只陸路一條的話,路途遙遠,成本高昂。這個問題在朝廷大興沿海港口後貌似得到了解決。逐漸興旺的沿海航運給陸路運輸緩解了一部分壓力的同時,也讓統治階層深入瞭解了海運地戰略意義。
用裴行儉的話說,這次水軍的作用至關重要,而這麼大規模的使用艦船在華夏數千年曆史上也屬空前絕後。
看來薛仁貴這陸、海軍總司令的壓力不小啊,如今北方繁榮,南方安定,西邊強大的吐蕃一團亂麻難以成事,獨獨就剩下東北的靺鞨問題需要解決。一旦迎刃而解,所謂的四海昇平就真成了現實。
全國人民地期望就寄託在一人身上,薛大將軍若不負眾望的拿下靺鞨,沒得說,封啥賞啥萌啥都是應該。千古名將前十位是跑不了;話說回來,若是稍有閃失……換了我這貪生怕死的估計都能產生以死謝國人的念頭。老薛啊,人不錯,我心底還是希望他多活幾年。畢竟在能來探望裝病下屬的上司還是值得懷念地。
可兩廂比較,我寧願薛仁貴那啥也不想讓程初真的變成憋水冠軍。以前冬季裡出差去過那邊沿海,怎麼說呢,就算綁了鐵球扔水裡都淹不死,在此之前先凍死了。
本來吃飯是開心事,被倆軍事專家弄的沒了心情。秦鈺和我人生觀差異太大,說起來都擔心,我心裡在想辦法給程初弄回來。秦鈺卻認為程初有幸參與這麼大規模的軍事活動是人生一大幸事,盼望這個小舅子能凱旋而歸。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覺得這點上和程老爺子還是有點共同語言,散席後飛馬趕了程府裡商談。老爺子現在處於半離休狀態,輕歌曼舞地總能給自己找點樂子,若不是看在他是老功勳的面子上,光這不定時糟踐花季少女的名聲就夠臭成一坨。
和別人不同,老爺子對什麼國外精品女郎不感興趣。就喜歡關中姑娘。國外或私養歌女舞姬的你論打糟踐都沒人說什麼。可本地姑娘不論貧富,你敢隨便欺辱一個就是重大事故。
這點上你還不能隨便指責。程魔王如今一副平易近人和善老爺爺的模樣在自家保護區周圍裡轉悠,鄉間地頭裡,碰見順眼的就上去噓寒問暖,話一說起來總是有無數的揪人心魄的故事。什麼橫刀立馬唯我獨尊,三軍陣前一唾沫星子取上將首級,單斧匹馬敵陣中七進七出斬將奪旗贏百救哪誰?反正每次救地不同,大唐排得上號的軍事將領他挨個都救過,看來下次實在沒得救就該救我了。九斤的說書元素這麼一演義,三國里名將們的事蹟老爺子一個人幹齊了,一個高大威猛鐵血加柔情的三軍統帥英武形象立刻在情竇初開小姑娘心頭縈繞,以至忘記這老殺才真實年齡。
算是自由戀愛吧?程老夫人是近些年身體不好,擱以前可是比穎剽悍的主,能給這溼鹹老不死打的面目全非。這都什麼時候了,孫子就面臨血與火的考驗,本以為他心急火燎,誰知道還滿世界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