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了,這種官員不常見,珍稀物種,蘭陵身為李家婦女代表不說好好維護周全,還給人逼死,幸虧這一來一去戲作的周全,要不真能被後世百姓編到戲文裡遺臭千年。好好聽聽。
就像傳說中,王岑一身好學問,樹得好官風,所任之職均獲好口碑,一生剛正,廉潔俸公,實屬官員之楷模,對於這些蘭陵不否認。愛民如子不錯,廉潔俸公更需要表彰,這些榮譽死後地王岑都得到了,朝廷也樂意給他,的確都是值得讚頌的地方。
但從蘭陵的角度上看,好學問不等於好能力,廉潔俸公說白了不過是官員的本分而已,一個本分卻沒能力地官員再怎麼剛正也沒辦法救民於水火,何況還是個不知變通不懂人情自命不凡的沽名釣譽之輩。
所謂清官的通病,為了這名聲名譽,變的一無人情二無親情,再加上自身能力不足死板苛刻,更甚於貪官給當地帶來地災難。為什麼要拿自己的俸祿賙濟旁人?因為有人吃不飽,他藉機拿那點可憐的俸祿給自己揚名;為什麼看了這情景不去挽救也罷,依憑依據的朝上面反應真實情況讓朝廷及時修補弊病就好,為什麼還粉飾太平?能力不足又怕別人詬病,毀了聲名。照蘭陵說,官員們各有各的毛病,也不能因為這些就逼人家上絕路,可因為一件被當地看成王岑道德高尚之典範的事讓蘭陵生了殺機。
王岑夫人孃家為當地富戶,可自家家裡清貧,大丫頭才六歲,兒子正嗷嗷待哺……
順嘴問道:“這麼說人家真有孩子?還有個六歲的女兒?”
“聽我說,少插嘴。”蘭陵扭身取了個點心塞我嘴裡,繼續講述。
無論是穎還是蘭陵,倆女人生產前後我都盡心盡力在跟前照料,本認為這是世間最天經地義的事,可也有另類,王岑算是一個。忙啊,清官嘛。把當地治理地越來越清,家裡不照看,婆娘讓孃家接去生產,丫頭也順道跟了娘去享幾天福。這也不算啥,要一般人看只要母子平安就謝天謝地了,可這一下犯了王岑的心病,月子沒過就給婆娘硬從孃家搶回來不說,一股腦的惡氣全撒了才六歲的丫頭身上。還大道理一條條,道德規範一遍遍的教訓,給孃家送來地各種營養品統統扔了大門外,看了婆娘娃跟了自個受罪心裡才特別高興。
娘沒出月子不能動,丫頭懂事,偷偷跟了家裡唯一個使喚人跑河灣裡撈些魚啊蝦啊給娘進補。不幸很,上游才過了雨,水面說起就起。一個六歲的丫頭有什麼水性?不留神就衝沒了。當孃的得知這突如其來地變故就暈過去,再醒來身體一下垮了,奶水供不上月子裡娃娃就生病,這年頭月子娃裡鬧病最危險。王岑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補救時候又接到李義府宰相和蘭陵公主途經潁州地訊息……
“這麼說來王岑倆孩子都沒保住?”
蘭陵點點頭,“他也努不住氣了。事情出來萬念俱灰,只求了能讓他王家留個苗筍。可孩子沒救過來,那王夫人到底沒活的念頭了,我也絕不會留這種禍害繼續欺世盜名為禍人間。正好借了他地給咱篤娃過關。”也臉上肌肉變的僵硬起來,能看出她在咬牙齒。
聽地我冒邪氣,這是人死了,若在我跟前我能給他一千刀剮完都不叫嚥氣,什麼玩意!當官當的讓自己閨女撈魚蝦,這是讓水沖走,要不往後不定還受什麼罪呢。這種清官,害民害己。還不勝當貪官來的合算,起碼能叫家裡過個好日子。我看部分貪官就該表彰,人家自己貪點,可能力有,治下百姓日子也過的有油水,這才是當官,王岑這種連續殺他半個月都不解恨,給姓王的丟人!
“這事過去了。”心窩子都聽的疼。“往後不許提,見不得這號***!明就該把官員隊伍這類全拉出來活剮朝我…朝雲家魚塘裡喂鯰魚!”
“說魚呢。”蘭陵也努力給這話題拋開,趕緊換到魚上,一把攥了我膀子問道:“你家裡最近可熱鬧,這送個鍋,那送個調料的,獨獨沒有我地?”
“啥我家,陳家!要這要那的,哪找你去?要不是每天都來問問,鬼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府。”話是這麼說,可有好的絕不能少了蘭陵,“你等著,我回去給你弄點底料來,正合了吃晚飯上。”
“後天吧,”蘭陵撲哧一笑,朝我戳一指頭,“又拿了治病的幌子騙錢。後晌我還帶了篤娃去趙王府上宴客呢,既然正了這身份,就得把篤娃推了檯面上,明天得往幾家姊妹家裡轉轉,跑個臉熟。”
“後天?”
“恩,後天你家裡置辦好,我帶了篤娃登門。”說著挑釁的揚了揚眉毛,搖頭晃腦道:“和你家夫人親如姐妹呢,這麼大事情不抱了孩子給她看看可不行,長時間沒見你家那才女心裡掛記地謊。還有我那外甥女怕出落的比她娘標誌了吧?”
“找事啊?”嘴裡說了記掛,可一眼的詭異之色,這跑去打起來我是幫了三個媽對毆還是一旁給倆孩子擔任現場解說?
“哼!”蘭陵起身拉了拉筋,得意道:“吃虧的事我才不幹,該我地就得找回來。可憐的,咱娃可沒九斤,你夫人這次又站了上風,我給她整整一天來顯擺。”
“姑奶奶,你……你咋不吐信子呢?”
蘭陵笑了給我朝外推,“走吧,等我吐信子還早,先把你家倆母蛇管好。”臨了又想起什麼,將我拽住拉了廂房窗欞邊頂開窗戶悄聲道:“看看咱篤娃,睡的正好呢,多像你。”
是啊,像。光看睡的模樣就是有出息的,白淨個小臉嘟嘟個小嘴多文氣睡的安詳,奶媽圈了腿在塌邊上給孩子護的仔細,明顯沒九斤那土匪氣息,睡覺硬是能翻山越嶺的從奶媽身上滾床下去。
給九斤擺置好,提了腳讓他朝前爬,練手勁,吧唧一臉平砸了草從裡,再抬頭滿嘴咬地都是草葉、泥土,無齒的髒臉笑的彪悍。趕緊塞了指頭朝嘴裡摳,遲了,嚥了。提了領口回後宅,還好穎不在,一腦袋給塞了水盆裡洗西瓜的架勢拾翻乾淨,扯過個巾子抹碗一樣就擦了起來。嚇的旁邊丫鬟目瞪口呆,難道這就是貴族優雅的管教方式?
後天這兄弟倆就見面了,瞅瞅九斤這皮實勁,往後打他兄弟不咋辦?剛洗乾淨放地上一扭頭就不見了,然後院子裡撲通一聲過後傳來九斤哭聲,等我奔出去硬是沒發現孩子在哪,順了聲音才發現花壇邊側立的倆空花盆翻倒一個,硬生生被扣了進去。
消停了,往後再不誇口帶孩子,趁了這小子被扣了裡頭我先解個手,再睡一覺?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