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上下近幾天沉寂在欣喜之中,連養的雞彷彿都沾染了喜慶,蛋下的勤快。
在朝廷的縱容下,對土地瘋狂**的趨勢下,穎親自出馬談成了一筆大單,將豐河西頭北面的六百三十畝天字田正式併入王家名下。雖然價錢高的令我哆嗦,但這年頭重地輕財,只要是好地,花什麼價錢買下來人家都誇你精明。錢管家對大夫人的英明神武已經佩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現在是見人就歌頌,三句話不離夫人英明,弄的身為家主的我很沒面子。
與穎同行的幾位貴夫人也各有收穫。但令穎惋惜的是,豐河東的上千畝水田被人捷足先登,買主財勢頗大,在不透露家門的情況下,幾位貴夫聯手仍難以抗衡,只能眼巴巴看著良田遠去。
太不可思議了,人家蒙面作案,郡主、縣主加兩名誥命夫人仍舊敗下陣來,要是露出真面目,還不得連咸陽都買下來不可?令人費解啊。
錢櫃子空了一半,後院藏錦緞的倉庫快空了,就換了五十里外的一片農田?有那麼多錢再開倆花露水作坊了,不,是仨作坊。還得意,還英明,還那啥?還嫌買的少,還聯手想虎口拔牙,有沒有點經濟意識?還有為虎作倀的錢管家,看來老夫不震震夫綱對不起錢櫃中消失的銀兩。
“去,給我把夫人傳來,命她速速來見!”太師椅擺的端正,八仙桌茶碗才沏的明前茶絲絲冒著熱氣,一身嶄新的長衫,正冠,蹺二郎腿,面色蕭殺,豎劍眉。睜虎目,雙臂圓耽在扶手上,屈起三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就等人犯帶到震虎軀,散王霸了。很累。
“夫人正忙,讓小侯爺等會。”傳話的丫鬟急匆匆跑來回報。
“哦,好。”看小丫鬟跑的滿頭大汗,於心不忍。“沒事,下去吧。”
太囂張了,錢櫃子少一半就算了,倉庫空了也忍了,現在連人都傳不過來,難道讓我過去不成?不行,失了體面。天色尚早,看看窗臺下晾地幾篩子瓜子。前幾天和程初、曹霖偷瓜的收穫,不錯。
正數瓜子數的起勁,丫鬟來報:“小侯爺,夫人請您過前院一趟。”
“好,就去。”待我親自過去收拾她。順手取了佩刀掛在腰上。看起來更加威武。
“夫君,您這是要出門?”穎明顯被我英武的氣勢嚇到了,嚇的關懷道:“這麼熱的天,一早不出去。大晌午的就不怕中暑?”
“恩,那就不出去了。”見她服軟,就不用嚇了,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嚴肅道:“急著求見為夫,意欲何為啊?有事就快些道來。”
“夫君不是找妾身麼?這邊正和錢管家商議新莊子上派誰去方便,夫君給個人選。”穎過來摸摸我額頭,搬搬我下巴。“舌頭伸出來看。”
“去,”我將她手撥開,“好著呢。你愛派誰派誰,少煩我。”
“這麼大地事情,不和您說怎麼成,”穎拿著小扇子朝我扇著,“要不夫君又要埋怨妾身獨斷專行了。大熱天,穿這麼厚。小心出痱子。”
“還用埋怨。本來就是嘛。買地那麼大的事情,也不回來和我商量。好不容易攢的錢都花光了。”我伸手解開兩排襻扣透透氣,“本來還說等天涼點把作坊擴大點,都沒錢了。”
“哎呀,別為這個和妾身慪氣了。夫君不知道啊,那天過去真沒想到買地的人那麼多,要不是妾身拍板,可就給別人佔了。”穎小手扇的歡實,風呼呼的,可憐兮兮道:“錢什麼時候都能賺,可這地不是想買就能買到手的。再說了,過半年又攢回來了,咱家作坊不是生意正好麼?您大人大量,饒了妾身一次,好不?”
“恩,這還差不多。服軟了?”我滿意的點點頭,斜了穎一眼,“會不會扇涼啊?有你這麼扇地麼?吹感冒了咋辦?”
“好,服軟了。”穎笑著轉了個姿勢,風勢柔和下來,“那邊莊子上佃戶七十九家,院子雖沒家裡的排場,不過到底是大家子,也算細發。修整修整到也拿的出手,這些都得找個得力的人過去照料,夫君的意思呢?”
“這邊地人手不能動,作坊擴建還缺人,不行就從你孃家找個靠得住的去。”莊子上的人才用的順手了,不願意再有個調動,“其實,你就沒考慮周全,腦子發熱地亂買。離了這麼遠不說,得力的人手都沒一個,怎麼能分派過來?就算是找了親戚管理,就算人信得過,可那是王家的莊子,頂的是王家的名聲。一旦出事處理的不好,損失的是咱自己的聲譽。”名義是王家地,一旦叫外人管理,等於給人家做了嫁衣,莊子上下還不是憑管理的一句話?拿了成幾千兩的錢財就換每年幾車糧食,可不是虧了一丁點。
“妾身也是考慮的這個事情,一直拿不了主意。”穎皺皺眉頭,尋思半會,“那怎麼辦?買都買了,妾身可不捨得丟手。六百多畝的好地,平日裡那有這麼好的事情?”
男人既然成了家,就要有這個隨時給老婆善後的覺悟。太太頭腦發熱,可以隨了性子胡來,這是她們的權利。收拾殘局,打掃爛攤子,這是做丈夫地責任,不要以為娶了精明女人就可以避免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