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二女就跳進門檻,胡賬房也一個激靈隨我後撤,錢管家被我一聲大喊嚇了一跳,機械的朝後退開幾步。
“快進來!”進了門洞就放心了,我擋在二女身前,大聲招呼還站在火堆不遠地方發愣的錢管家,“趕緊!”竹頭剛塞到火裡一會,抓緊時間叫管家站遠。到底是怎麼個爆炸法,我心裡沒底。
“來了!”錢管家被眾人的反應弄的有點緊張,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好整似暇的答應了一聲,面對著火堆,不慌不忙的朝府門方向後退,看來他不想放棄目睹這個新玩意發作的時刻,心裡根本不當一會事。
就在我準備再度催促管家撤離的瞬間,“轟”一聲震耳的巨響襲來,隨後整個火堆被爆竹強大的衝擊力炸的四散開來,帶著火星的灰煙充斥在府門周圍,大門口的兩尊石獸被飛散的竹節打的啪啪作響。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只下意識的死死將二女按在身後,竟然忘記了轉身,全程目睹了自制爆竹的威力,效果果然不是蓋的。
炸響的同時,錢管家距離爆炸現場大約七八米處,應聲仰面躺倒。
“錢叔!”,硝煙未散,我就一個箭步朝管家衝了過去。這麼大年齡,真可別有個三長兩短的。
錢管家‘大’字狀仰面朝天躺在雪地裡,胖臉被飛散的菸灰染的黑跡斑斑,兩眼緊緊閉著,面部肌肉扭曲,牙齒咬的吱吱作響,手腳伴有無規則間歇性抽搐,狀態看起來不是很樂觀。
我順手抄了把雪抹在他臉上,使勁擦拭了幾把,油嘟嘟的胖臉又重新呈現出來,光溜溜的。沒外傷,至少沒有被炸到,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點。
此時,胡賬房也擔心的跑了過來,“胡先生,搭把手,把錢叔先抬回去再說。”我從雙手從背叉起軟綿綿的管家,招呼道。
“好,好。”胡賬房也慌張了,抓了錢管家的雙腿就抬,沒掌握好力度,把我衝了個趔趄,叉住管家的雙臂猛的鬆開了。撲,管家上半身又掉在雪裡,幸虧雪蓋的厚,要是平時的青磚地,光這下就得摔個半死。
“唉………”歪打正著的一摔給管家接上了氣,臉部的扭曲逐漸緩解了,嘴裡哼出顫抖的呻吟聲,聽起來悽慘而悲涼,加上鵝毛飛雪的外景,讓我不禁聯想到著名的歌舞劇《白毛女》中楊白勞自殺時的選段。
“錢兄,醒醒,醒醒。”胡先生已經恢復了鎮靜,掐住管家的人中連聲的呼喚,另一個手不停的在管家胸口撲索著,幫他順氣。我也一旁不停的反覆伸展管家的四肢,幫他加快血液迴圈。
“唉……..啊……”胡賬房的急救術湊效了,幾聲壓抑的呻吟聲過後,管家緩緩的睜開雙眼,遲鈍的打量了一下週圍,失聲大哭起來,哭聲中盡透著委屈,一幅受婆婆虐待的小媳婦模樣。
我和胡賬房對視了一下,倆人同時長長出了口悶氣。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了,能哭就沒事了,證明管家的思維已經基本上正常了。
回身找了找二女,發現她正仔細的收集剛剛炸散的竹節,懷裡抱了一小捆子比較完好的,乾的異常認真。臭丫頭沒心沒肺的,人家給她拼死放爆竹,她非但沒有一點表示,還收集罪魁禍首,大有捲土重來的念頭。
我使勁吆喝道:“二女!給我過來!”
二女一臉興奮的抱著竹節蹦跳跑來。管家看到二女懷裡的竹竿,半坐在雪地上不住朝後挪退,臉上的肌肉跳動著,眼中驚慌之色,彷彿撞鬼一般。
唉,可憐的老錢啊。剛剛還號稱二十餘年的暴杆高手,轉眼就患上了桿狀物恐懼症,真是我大唐暴杆界的一大損失。
“站遠,站遠,”我趕緊把二女轟開,上前想扶起管家,“錢叔,好點了沒?”
“讓我坐坐,嚇死人了。”錢管家心有餘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