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柔抿了口又苦又澀的茶水,面不改色地說道,“父親不至於為了這麼個活計答應二叔,畢竟二叔可不會平白把好處給我們,多半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木老大一笑,“這我當然明白。別人家找個賬房先生的活計那是千難萬難,求爺爺告姥姥也不一定找得到。但咱家現在可不愁找,只要對外說一聲,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至於你二叔,他不給咱家下絆子就不錯了。
不過,我看上的不是這賬房的活計,而是旁的東西。
一連兩次的徭役你二叔都躲了過去,這和鎮上的衙役婁倉脫不了關係。而這婁倉,不僅和一眾衙役交好,還和當地的地頭蛇關係匪淺。
這些地頭蛇在鎮上經營幾十年,涉足各行各業,咱家要是想再進一步,就避不開這些地頭蛇。
那些大戶人家早就站穩了腳跟不怕他們,但咱家可不行,以後不好說,但現在咱不能招惹他們,只能供著。
要是現在去結交他們,少不得要被他們獅子大開口,說不得以後也要任由他們拿捏,這是斷斷做不得的,只能暫時避讓,交些小利給他們,一切等到你真的嫁給溫七少爺才行。
只是我怕這些人不會滿足那些小利,所以需得在這地頭蛇裡頭有個為咱們說話的人。”
木婉柔對當地地頭蛇的情況不瞭解,但她瞭解木老大,知道木老大一定有什麼打算。
“這是自然,只是這和二叔有什麼關係?難道二叔和那衙役婁倉的交情很好?”
木老大輕蔑笑笑,“你二叔能有什麼交情,不過是拿錢請人辦事罷了。
這陣子那些人的胃口越發大了,婁倉又是一貫貪財心黑的,只怕你二叔那點積蓄不夠婁倉塞牙縫的。
而憑你二叔那吝嗇勁兒,也不肯出那麼多錢,但偏偏事情成了,這其中必有蹊蹺。
我早就託人注意著了,那婁倉最近喝酒時說出近日要納妾的話來,再聯絡到之前的那些訊息,不難猜到你二叔怕是想要和婁倉結親,讓你堂妹給婁倉做妾。
左右你那堂妹在鎮上鬧了那一出,命格又不好,人也潑辣無腦,想正經高嫁是不成了,給婁倉做妾倒也比隨便嫁個種地的強些。
你那堂妹倒也不醜,又勝在年輕,怎麼也能讓婁倉稀罕上一陣子,到時候咱從你二叔這邊下手,讓你堂妹吹吹婁倉的枕邊風,保住咱這一陣子的安寧。
反正你二叔再貪財,也就能看到眼前的一畝三分地,比那些地頭蛇好打發!”
木婉柔低頭看著茶水中破敗的茶葉,半晌沒動,後又微微搖頭,“不,父親這點你可能想錯了。”
“哦?”
木婉柔抬起頭來,一副深思過後瞭然的模樣,緩緩說道,
“你說婁倉心黑,又是極為貪財,貪財之人怎麼可能會出大價錢納妾呢?多半是施以權勢威逼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