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去看看你娘。”
隨著趙大夫和少年周興的離開,人群也漸漸散去。
木婉青默默地跟在人群之後隨他們一起回到村子,在經過她家所在的那條街時,她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保持著一段距離,跟著人群去了周興家。
在確定了周興家的位置之後,她找到了附近一處偏僻的巷子,默默地靠牆思考著什麼。
趙大夫關照過摔下山的原主,又給劉氏醫治過,還在一開始的時候願意收購她的草藥幫她解決了當時的困境。
雖然金氏確實不是個東西,但趙大夫確實是有恩於她,這恩情不能忽視。
她多少要為趙大夫做點什麼。
……
而此時,破敗漏雨、門窗漏風,房間裡潮溼陰暗散發著黴味結合血腥味,似乎病氣實質化了一般的,原本跟著一起來的幾個村民都站在房子外沒有靠近。
趙大夫不是第一次來了,他跟著周興進了房子裡。
床上躺著一個面色青白,形容枯槁的女子,嘴角還有著乾涸的血跡,那正是周興他娘,村裡的周寡婦。
周寡婦自打她丈夫去世後一直沒有改嫁,守著這破房子和那點地一個人把周興養大。其中的難處不言而明,硬生生把一個頗有姿色的三十多歲的婦人磋磨成老嫗般模樣。
趙大夫心中唯有嘆息。
在周興的的注視下,他照慣例給周寡婦把了把脈,瞧了瞧別的,和幾天前那次得出的結論一樣。
周寡婦多年操勞,積勞成疾,身體本就到處都是毛病,再加上這雨季的風寒雖說不是絕症,真病起來卻必得好好吃藥休息才行。
周寡婦自身體弱,就比別人差了一層;再加上她病了許久,拖到實在嚴重的時候才去找他,這就又比別人更差了好幾層;偏那時候他手裡又沒有什麼藥了,只給了些暫緩的藥物,對病情沒用處,也就讓人稍微好受一點,這又差了幾層。
這幾層加起來,原本不算是大病,此時卻是生機無幾。
趙大夫自知醫術低下,手中又沒有藥材,對這情況也是束手無策。
但周興一片孝心,他又不能不走這一趟。
只得說道,“你娘這情況,你也知道,病的這般厲害,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治得好,但我會盡力去治。明日我再去山上找找看能不能多找幾種草藥。
你且過來,我給你把頭上的傷處理一番。”
又說,“你娘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以後這種事就別再做了,你出了事,你娘更活不下去。”
周興一直低頭不語。
趙大夫沒有在意,給周興包紮完便走了,外面圍著的村民早不見了身影,他看了眼身後破敗的房子,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