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恍惚地走出院門,楚雲一時拿不定主意該往哪邊走,就下意識地朝著剛來的方向走去。
“這條衚衕兒的人誰不知道老爺和太太是怎麼死的,你就忍心看著雲妹妹被人說成不忠不孝的人?”
大少奶奶的話像回聲似的反覆在她耳邊迴響著。
雖然在回北平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充分地心理準備,可當親耳聽到這些尖刻的指責時,仍感到如千萬根鋼針紮在心口上,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不知不覺中,她又走到了二姨太的院子前,望著緊緊關閉的兩扇大門,楚雲已經痛不可當的心裡又感到一陣陣的酸楚和孤獨。
也不知怔怔地站了多久,直到身後傳來大哥親切的聲音:“雲兒,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啊?”
楚雲這才如夢方醒,她迅速調整著自己的心情,面露微笑地轉身面對著肖亦軒。
“噢,大哥,我聽說二姨娘病了,想去看看她老人家。”
“那好啊,怎麼不進去呢?”
“呃,天有點兒晚了,我擔心二姨娘已經休息,怕打擾了她老人家。”楚雲苦笑著解釋道。
肖亦軒疼惜地望她,心中瞭然地說:“沒關係,剛讓大夫給瞧過,還沒吃藥呢,不會這麼早就睡下。走,我陪你進去。”
“噯。”
“楚雲感激地笑笑,隨後關心地問:“二姨娘的病情到底怎麼樣啊?”
肖亦軒的神情立刻變得沉重起來。
“大夫說是腎衰竭,雖然眼下還沒有生命危險,但治癒的希望不大。”
“腎衰竭?這麼嚴重?二姨娘的身體不是一向都挺好的嗎?怎麼會……”
“自從父親去逝以後,惠姨就好像失去了精神支柱,一下子就垮了。這兩年她雖然吃齋唸佛,但始終就沒有看開過,鬱積過重。大夫說她不僅僅是腎臟嚴重衰竭,其它器官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其實她還沒到器官老化的年齡,她是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