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打得天昏地暗,在場眾人無不驚駭萬分,哪敢冒沙突塵上前相助?
一直鬥到一百餘招,李望州始終看不真切,一來氣息不暢,二來不敢洞開門戶,始終緊守不攻。
沙狼強攻之下,多次已然險些成功。李望州深知這樣下去遲早失手,只好拼死揮刀反擊。
他本是殺伐果斷之人,這瞬間就已想定計策。他恍惚辨明沙狼方位,忽地緊閉口鼻雙眼,拖刀背身,迎風沙往前直衝。
沙狼冷笑一聲道:“你這拖刀計,卻瞞不過老子。”說罷橫刀在前,疾奔往前追來。
未有三四招的功夫,沙狼便離李望州背後只剩兩臂之距。沙狼只當李望州就要轉身揮刀,急忙防備,誰知只見李望州腳下忽停,猛地化作一座石碑佇立不動。
沙狼大吃一驚,怒罵道:“自找死路,須怪不得老子。”說罷已一刀朝他後背橫劈過去。
風沙之中,雖能見得李望州身軀偉岸,但沙狼為求萬無一失,也只敢劈砍他最為寬闊的脊背。
李望州聽得刀風,手上按緊刀杆。沙狼眼看著自己鋼刀劈開厚重的沙塵,砍在李望州正後背上,心中狂喜。
接著卻聽得“噹啷”一聲,沙狼手上瞬間一輕,不由得大驚失色。手伸回時,手上已只剩了半截斷刀。
他一時半會還未回過神來,李望州忽地悶喝一聲,陌刀划著地面畫個大弧,斜提到李望州身後,劈風斬浪而去。
沙狼空有小半截斷刀,措手不及。李望州手起刀落,連人帶那半截斷刀,劈成兩截,黃沙霎時變得猩紅,瀰漫起一團血霧。
李望州長舒一口氣,他平生還未如此受制於人,險些落敗。他撫摸著背上那把犬神寶刀,笑道:“好刀,你今日救我一命,來日給你鑲金鍍銀,報答大恩!”
另一頭聶遠和灰狼也鬥得正酣,聶遠武功本已超過灰狼,而灰狼不如沙狼在沙塵中縱橫自如,但比起聶遠又稍佔優勢,因此兩邊一時勢均力敵,難分高下。
聶遠向來不以纏鬥取勝,都是閃轉騰挪,一擊致命。然而此時黃沙障眼,閃躲有餘,凌厲的劍招卻施展不到對手身上。一連十餘招都是虛晃劍影,暗暗尋覓良策。
灰狼自然看出聶遠心存顧忌,當下眯起眼睛頂著風沙,推著重劍往聶遠身上撞去。
他重劍寬而長,不求精準,只是橫掃過來,勢如千鈞,也讓人難以遮攔。聶遠運起雲夢縹緲步,竭力從重劍空曠處閃開。
灰狼不依不饒,一劍接著一劍,舞成一個重劍門戶,往聶遠身上逼去。聶遠只好退避三舍,堪堪能不受傷,但覺劍氣逼人,不能稍有疏虞。
灰狼不等聶遠有反擊之機,換成一手揮動重劍進攻。如此一來他劍勢陡然比雙手時慢了幾分,聶遠正要尋機破局,身子往彼處一閃,斜起一劍將要刺去。
然而劍還未出,聶遠突然覺到手腕一寒,削過來一柄短刀。聶遠急閃時,那短刀從他手背劃過,劃出一道鮮血迸流的傷口。
灰狼緊接著一手大劍,一手短刀,舞動如風,要將聶遠閃躲去路全部封死。聶遠陡然集氣於劍,灰狼只當他要拼死,暗笑道:“你目不見物,焉能打中我?”於是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