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湘將手中的信封遞給柴榮道:“諾,這一次蠟丸都還沒拆,可別說我偷看過啦。”
柴榮微笑道:“軍中大事,自然要按軍法行事。可若是私信,我幾時不讓湘兒你看了?”
李沅湘粲然一笑道:“那我先給柴大將軍代勞拆開信封,然後給柴大將軍念念。”
柴榮清清嗓子,裝作正經道:“李副將,我命你將信念給本將軍聽。”
李沅湘也咳嗽兩聲道:“遵命。”說罷拆開信封,拿出信開始念道:“兄長……”
這兩個字一從她嘴裡念出,柴榮心中便即猛地一顫,馬上打斷李沅湘問道:“這是從哪裡寄來的信?”
李沅湘噘噘嘴不悅道:“驛卒說是雍涼送來的。”
柴榮一時又驚又喜,就要迫不及待地將信拿過來自己閱看,但看見李沅湘對他翻個白眼,他只好微笑道:“湘兒,你繼續唸吧。”
李沅湘便又看向書信,緩緩念道:“兄長……不,或許我沒有資格再叫你兄長了。”
她唸完這第一句,也大吃了一驚,抬頭和柴榮對視一眼之後,看出他也是一樣的迷惑。
李沅湘低下頭,快速地將這封書信看過一遍,竟爾驚得花容失色。柴榮心急道:“湘兒,信上到底寫了什麼?是嫣兒寫來的嗎?”
李沅湘猶豫一番,將書信遞給柴榮道:“你……你可能承受不了。”
柴榮心下一驚,接過那書信閱看。信紙已經泛黃而褶皺,柴榮看完那上面的短短几行字後,雙手顫抖不止,忽地中了個晴天霹靂一般,將信掉落在了地上。
李沅湘看見柴榮面露驚恐,連忙勸慰他道:“這信上的內容太荒誕不經了,定是章驊或者寒鴉的詭計,你還能連自己的親妹妹也認錯嗎?幹什麼這麼害怕?”
柴榮急忙俯身將信拿起,反覆閱看,無奈地搖搖頭道:“這是嫣兒的字跡……”他又連忙拿過信封看官府在上面的官印,上面寫著“天福三年”。
柴榮眉頭緊皺,疑惑道:“為什麼兩年前的信,今天才送到我手裡?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沅湘見柴榮亂了分寸,連忙到跟前撫撫他胸口道:“你忘啦?自兩年前天雄軍叛亂以來,又生了多次叛亂,再加上天災不斷、流民四起,雍涼邊地的書信斷絕已久,估計都積壓在了某一座驛站,今天還能給你送來,已經算是幸運了。”
柴榮怔怔看了那信半晌,仍然覺得難以置信,自己曾一心疼愛的妹妹,怎麼會是一個憑空出現的假人?
李沅湘這時自己感慨道:“不過現在想想,她在你身邊並非沒有露出過馬腳。”
“她有什麼馬腳?”柴榮忽地暴怒道。
李沅湘被柴榮嚇了一跳,隨即和柴榮針鋒相對道:“你現在對我兇什麼?誰讓你當時看不出來她處處針對於我?她定是看你憨憨傻傻,卻懼怕被我看出來,才一心要你把我從你身邊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