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下雨聲驀地清晰起來。林恨蕊拿著兩個饅頭走近屋中,居高臨下地看著有氣無力坐在牆角的柴嫣,“哎呦”一聲引起她注意道:“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今天是已經是誅惡大會前的最後一天,明天你就能走出這一間暗無天日的柴房了。”
柴嫣並不搭理,林恨蕊又將饅頭扔到柴嫣身邊,抱著胳膊道:“快吃吧,吃飽好上路。你說……你那神通廣大的哥哥,怎麼到現在還沒想出辦法把你救出去?”
柴嫣看也不看林恨蕊,林恨蕊又得意笑道:“該不是……他已經不想管你了吧?有這樣一個妹妹,趕快撇清關係還來不及,怎麼還會來救你?”
柴嫣忽地拿起饅頭,一把砸在林恨蕊臉上道:“滾!”
林恨蕊怒火中燒,抄起劍就用劍柄打向柴嫣臉上。柴嫣看似虛弱地坐在牆角,忽地手腕一翻,變個擒拿手抓向林恨蕊手腕。
林恨蕊沒料到這一出,竟被扼住了要穴。她一時手忙腳亂,胡亂起了一腳踢在柴嫣身上。
柴嫣本來就是強支無力身軀勉強動手,此時腰間捱了一腳,吃不住痛只好鬆手。林恨蕊口中罵道:“賤人!”正要再狠狠打上幾下,忽然聽柴房外有人叫道:“師姊!師父有貴客到來,他讓你馬上同去迎接。”
林恨蕊朝柴嫣“哼”了一聲道:“算你走運。”一翻身拍上了柴房門。
柴嫣在絕劍門人面前不願屈從,此時剩她一人在此,卻禁不住默默流淚。她想來想去不明白為什麼絕劍門要如此為難自己,難道真的單單是為那兩場巧合的誤會嗎?
她雖向來就認為章驊心懷叵測、口蜜腹劍。但她還從未想過章驊真的會為一個所謂的“武林盟主”而對無辜之人下手,就算當年封於烈何等的威風八面,也未能當上那所謂“盟主”。
林恨蕊回到大堂,見章驊已經和另一人坐在主位,葉長亭等人在下首站著。林恨蕊細看那人,見他面容白皙、英俊非常,章驊與他會面亦是和顏悅色,十分親切。
此人正是御氣門掌門有落青,他方一就座,章驊向他敬茶道:“師弟……”他稍一愣神,又忽地改口道:“有掌門遠道而來,愚兄不及遠迎,失敬失敬。”
有落青微笑還禮道:“師兄還記舊日恩情,小弟甚是感懷。那小弟便也不多客氣,就直言了。”
章驊端茶杯的手驀地在空中一停,心道:“看來是與我為敵而來。”臉上卻笑嘻嘻道:“你我之間不分彼此,有什麼話,當然直說。”
有落青點點頭,稍稍正色道:“聽聞章掌門替晉朝朝廷效力,不辭辛勞去剷除寒鴉暗樁,近期在江湖上抓了不少人?”
章驊答道:“倒也不盡如賢弟所說。在下有心匡正江湖風氣,為武林除害,是恐官府阻攔,便屈身於官府處借個方便而已。”
有落青稍稍著急,追問道:“那章掌門所抓之人,可有確鑿證據坐實?若抓人有誤,豈不是冤枉好人,讓我正派汗顏、敵人恥笑?”
章驊不悅,略一變色道:“閣下說是直說,只怕還沒說清來意。”
有落青驀地一拍桌道:“好!那小弟我便把話說個清楚。章兄你是不是將柴榮之妹柴嫣也捉拿上了這衡山?柴公子當初不顧身家性命血戰寒鴉一場,難道也是寒鴉內應?”
章驊不急不忙地喝著茶道:“愚兄還道有掌門為何而來,原來是念在你和柴公子的交情,受人之託來替他妹妹脫罪來了。”
有落青微微嗔怒道:“在下並未受任何人之託,全出自一片公義之心!”
章驊驀地翻臉,騰地站起道:“那賢弟就請回吧,明日回雁峰上,是非曲直,再讓眾豪傑一齊評判!”
有落青正要再說些話來,章驊一攤手道:“送客!”
葉長亭和萬紫茵都一時愣住,凌令風和林恨蕊手握長劍向莊外攤手道:“有掌門,請!”
有落青“哼”了一聲,一甩袖袍道:“好,回雁峰上,師弟再來向師兄討教劍法!”說罷轉身快步離開,並不回頭。
林恨蕊看有落青背影離開,上前來對章驊道:“師父,這個有掌門擺明了要明天踢臺,您就這麼放他走了?”
章驊無奈道:“他是一派掌門,我若暗使手段動他,必為天下人所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