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亭說完此話,眾劍客都嘆了口氣,議論何等兇殘。章驊在後吩咐道:“長亭、紫茵,先去問好掌櫃,稍後在此處少歇。”
葉長亭和萬紫茵答應下來,轉身進了那客棧中。柴嫣剛要阻攔,章驊又突然開口問道:“柴姑娘從哪裡來?”
柴嫣稍一猶豫,應道:“從北面來。”
章驊當即臉色稍變,卻故作不動聲色道:“柴姑娘若是從北面過來,按時間來算,姑娘應是也撞見了大路上那一樁血案吧?”
柴嫣還沉浸在昨晚的恐懼當中,含混不清地點點頭道:“撞見了……我那時,我那時躲在暗處……”
章驊捋捋鬍鬚,冷笑一聲道:“哼,死了十餘人,唯獨姑娘沒被發現,可真是好運氣。”
兩下尷尬無比,柴嫣只覺頭痛萬分,眼前一花,險些跌倒在了地上。用手接連揉了半晌,才稍稍有些好轉。
章驊看她幾眼,不再多說。過得片刻,葉長亭和萬紫茵突然從客棧中匆匆跑出,又三兩步來到跟前,對章驊道:“師父,這客棧中住宿的一十二名江湖同道和一條護院黃狗全部身死,皆是昨夜之事!”
章驊狠狠咬咬牙道:“我們又來晚了一步!”
這時葉長亭一愣,突然轉過頭問柴嫣道:“柴姑娘,你昨天莫不是也在這家客棧過夜?”
柴嫣應道:“我正要說這事,昨天半夜我聽見那黃狗叫了幾聲,然後就有一群人闖了進來……”
“只有姑娘一人被吵醒了?”章驊疑惑道。
萬紫茵道:“死者都在白天被下了迷藥。”
柴嫣當即明白過來,急忙說道:“是了,我昨天沒喝客棧裡的酒,因此沒中迷藥,怪不得他們都沒被叫醒。”
章驊又冷笑一聲道:“原來寒鴉還有一個規矩,不殺醒著的人。”
柴嫣一愣,才明白章驊在質疑自己為何安然無恙。她正不知該說些什麼,忽然有一個鏢師從眾劍客中走出,他胸口被緊緊包紮著,看來受傷不淺。
那鏢師看見柴嫣,當即倒吸一口涼氣,大聲叫道:“就是她!就是她!”
柴嫣十分驚詫,章驊又對這鏢師道:“趙鏢師你不用怕,前夜看見了什麼,且慢慢說來。”
趙鏢師狠狠咬了咬牙,怒道:“前夜我和十幾個兄弟押鏢趕路,突然被埋伏好的寒鴉襲擊。只因我心臟生在右邊,寒鴉只求一擊致命,刺左邊刺得太準,反而沒將我殺掉。”
“然後呢?”章驊急忙問道。
趙鏢師道:“我只好躺在地上裝死,過了片刻我聽沒了動靜,偷偷睜開眼,正看見這女人又低下身,殺了我一個重傷的兄弟。”
柴嫣一急道:“你說什麼?我何時殺了你重傷的兄弟?”
趙鏢師嚇得一個哆嗦,顫顫巍巍道:“你拿著劍蹲我兄弟身邊,不是殺了他,又是怎地?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休想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