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未曾變化,一如尋常,那似曾相識的恐懼感卻蕩然無存。
“想起什麼了嗎?”柴嫣小心翼翼走到聶遠身旁問道。
聶遠本能地搖了搖頭,但在柴嫣走到他身邊的這一剎那,一道閃電突然炸裂在他腦海!他連忙按住痛起來的額頭,當晚的場景又重現在了周圍。
當夜柴嫣衝到他身前護著他時,寒鴉兩大絕頂高手梭鏢客和勾魂客為什麼無一阻攔?轉魂那時曾斥責了二人,但卻沒容二人解釋。
或許只是一個巧合,是梭鏢客和勾魂客同時走了神,或許是沒把柴嫣放在眼裡……
“小倩,你聽見了嗎?”柴嫣突然壓低了聲音道。
聶遠一驚,和柴嫣面面相覷,隨即趴在地上細細聽了半晌,又抬起頭來點點頭道:“兩匹馬,朝這邊過來了。”
兩人將要上馬返回,都在心裡留了個心眼。過得片刻,果然兩匹馬從南面疾奔而來,乃是一個文人帶著一個侍衛。
那兩人座下馬都氣喘吁吁,跑得愈來愈慢。此時遠遠望見聶遠和柴嫣,侍從對那文人笑道:“大人,剛才那群人多小的沒把握,這不又有落單的送上馬來了。”
那文人點點頭道:“你快去將那兩匹馬徵來,若是誤了大人的要事……”隨即他指指那侍從,又指指自己道:“你,我,都得人頭不保。”
那侍從在手臂上纏著一條鏈子槍,飛馬上前對聶遠、柴嫣道:“官家做事,識相的把兩匹牲畜交出來,再將盤纏拿出來慰勞慰勞官爺,就繞了兩條狗命。”
柴嫣想著聶遠已沒了武功,以後在江湖上遇著麻煩,自然要自己挺身而出擺平,便縱馬上前道:“哪裡來的賊子,敢打老孃的主意?”
聶遠見這兩人身著官服,確實是朝廷中人,攔在柴嫣身前向兩人拱手道:“兩位官爺,此去向東不到五里便是潞州城,在下有要事在身,恕不借馬。”
那文官啐了一口,罵兩人道:“要不是本大爺要務在身,倒願意陪這小妹妹玩玩,可惜今天沒這個心思。阿虎,將他們兩個宰了。”
那阿虎狠狠咬了咬牙,一抖鏈子槍,縱馬上前罵道:“他奶奶的,快來受死,莫耽誤老子時間。”
阿虎離柴嫣越來越近,柴嫣看清了他的面貌,突然吃了一驚,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他。”
聶遠並未注意到柴嫣反常神態,緩緩抽出劍來,只是他手腕無力,青霜劍握在手中晃動不止,看得阿虎哈哈大笑道:“又是個裝模作樣的。”
柴嫣突然跳下馬來,一手將聶遠握著的青霜劍接過,一臉冷峻地大踏步朝阿虎走去。
聶遠連忙下馬拉住了她道:“阿嫣,不要衝動。”誰知柴嫣一把將聶遠甩開,將劍尖拖在地上,仍是冷冷盯著阿虎。
阿虎突然渾身打個寒顫,眯縫著眼看了柴嫣半天,撓撓頭想不出什麼時候見過她。
柴嫣越走越近,阿虎一揚鏈子槍,朝柴嫣劈頭甩去。聶遠叫道:“小心!”
柴嫣突然仰身一避,已一劍刺在了阿虎腳掌。阿虎吃痛翻身落馬,就地打了個滾,用個“金蛇纏身”式將鏈子槍在自己周身環繞一圈,要將柴嫣逼開。
柴嫣後退兩步,挽個劍花,重又上前和阿虎鬥作一團。聶遠在後看著,見柴嫣用的劍招都是些江湖上最為尋常的招式,但卻隱隱有鬼谷劍法的影子。
阿虎的鏈子槍甩起來範圍極大,柴嫣近不得身,十分焦急。聶遠在後看著,眼見這阿虎的鏈子槍用得並不高明,若是自己武功尚在,只需趁他一鏈揮過的間隙出快劍便能破之,但柴嫣絕沒有這等速度。
過了十餘招,柴嫣趁阿虎鏈子槍剛從她面前甩過,猛地強行逼近身來。阿虎連忙左手一拉,右手攥住槍頭擺了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