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全都是一派胡言!”薩滿幾乎是聲嘶力竭,她將彎弓拉到不能再滿,連聶遠都不禁為她臂力吃了一驚。
聶遠仍是面不改色,搖頭嘆道:“可惜,可惜!你何嘗不只是一個戀家的姑娘?卻要死在親叔叔的鐵蹄下。”
“我……”這薩滿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她突然猛地鬆開弓弦,那箭矢“嗖”一聲釘入房梁,深入一尺有餘。
薩滿隨即從箭袋中拈出兩支箭矢,對準柴、聶兩人道:“橫豎是死,不如今天同歸於盡!”
柴嫣拍拍頭道:“阿姐,什麼叫橫豎是死?你現在趕回洛陽,還來得及救你父親,再遲幾天,悔之晚矣!”
薩滿尚在猶豫,聶遠眼見得門外長袍一閃,頡跌博已飛身入屋,一掌打向薩滿後心。
聶遠急忙叫道:“師父請留她性命!”
頡跌博掌到半空,薩滿猛地回身將兩箭朝頡跌博射出。
她的弓是硬弓,箭是倒刺箭,又射得精準無比。頡跌博連忙縱身一閃,同時將那兩支箭拿在手中。
頡跌博不等薩滿再拉弓搭箭,逼上前來扣住她一隻手腕。薩滿一扔彎弓,掣刀斜削而來,頡跌博仍是一避,左手一扭薩滿手腕,又暗運內力,痛得那薩滿咬牙切齒,身子不住顫抖。
“殺了我吧!”薩滿朝頡跌博大叫道。
頡跌博將她向屋外一甩,薩滿踉蹌幾步站定在屋外,頡跌博又背過手對她道:“你走吧!”
聶遠見薩滿眼神中仍有憤憤不平之色,不肯離開,又對她道:“耶律德光不仁,你又何必執意替他賣命?”
薩滿並不回答,反而冷冷道:“把弓還我。”
聶遠起身下床,柴嫣欲要阻攔他下床,聶遠一擺手道:“沒事。”隨即自己扶著屋牆走到那弓旁,緩緩將其拾起,見其上刻著一行漢文小字“大元帥耶律德光贈小侄女霜兒”。
聶遠試著開弓,卻發現兩臂癱軟,根本用不上一絲氣力,根本拉不動那弓。他輕嘆一口氣,將那弓朝薩滿扔了過去,卻也只能扔到她三步之外。
薩滿試探著上前拿起了弓,聶遠問她道:“姑娘芳名可是叫耶律霜?”
薩滿一聽聶遠說話,又突然警覺起來。卻聽他只是問自己姓名,便道:“與你無干。”
聶遠淡淡道:“那也無妨,只是在下那日在客棧中見姑娘流淚,也不禁為姑娘感傷罷了。”
“你那日在偷窺我們和徐家的會面?”薩滿問道。
“嗯。”
薩滿甩過頭道:“我是狼族長女,用不著羊兒可憐!”
聶遠搖搖頭道:“姑娘請便。”
薩滿似乎是不肯相信聶遠這般將她放走,疑惑地看了他半晌,突然又開口道:“我今天栽在你師父手裡,欠在你手裡一條命。但我還要去救我爹爹和兄弟的性命,了卻之後,我再來找你還恩。我叫耶律依霜,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聶遠。”
耶律依霜又瞪了他一眼,不知是怨恨他讓自己知道了真相,還是感激他讓自己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