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榮接過那寶石,見它在月光下更顯澄澈,甚是漂亮,當下也不客氣,隨手便收在了衣兜中。
湘姑娘心想柴榮喜愛珠寶,倒也不覺奇怪,只是當下疑惑他前半句那“未娶未嫁”是什麼意思,但見柴榮收起了寶石,便變得神色嚴肅起來,也不敢再問。
柴榮手中握著荊條,運起鬼谷吐納術,暗藏氣息,慢慢靠近那間木屋。窺探良久,才看出屋內已空無一人,便招呼湘姑娘過來。
兩人進得屋內,見湘姑娘哥哥已不見蹤跡,湘姑娘心急如焚,一手按在柴榮頭上道:“這下可怎麼辦?”
柴榮按按湘姑娘肩膀,要她莫急,在屋內四處探查一番,見並無血跡,心下起疑。
走過一週,柴榮突然覺得這木屋一邊牆上甚是古怪,靠近拆開兩扇木板,果然見得木屋依靠的牆壁之上開了一間小小的暗室。
湘姑娘見柴榮發現一間暗室,大感驚奇,又是惴惴不安,唯恐一開啟看見了兄長的屍體。
卻見柴榮拆下木板之後,三四步長的暗室裡空無一物,湘姑娘不見兄長死在此地,鬆了口氣,但轉念一想仍是不知他下落,又繼續擔憂起來。
柴榮思索片刻,對湘姑娘道:“令兄被人挾持在這屋旁,但此處並無血跡,也無亂象,想必這夥歹人另有圖謀,一時倒不至於加害令兄。”
“定是五行派的鄉巴佬窮日子過煩了,要用我哥哥換贖金。”湘姑娘翻個白眼,狠狠道。
五行派在江湖上名聲向來極佳,柴榮自拜師以後,由於師父頡跌博和何長松的交情,更是對五行派頗有好感,此時聽湘姑娘這話,搖搖頭表示並不認同。
“不如這樣,湘姑娘,你且隨我入山拜會何長老,若真是五行派中的敗類動了令兄,在下自當為姑娘在何長老面前討個公道。”柴榮道。
湘姑娘心中總是不安,看看那密室,又出門看看蒼茫大山、浩渺星空,自覺別無他法,回屋對柴榮道:“聽你的好了,往哪邊走?”
柴榮一愣,偌大的太行山,他本就不知何長松的所在,本欲讓太行五峰領去,現下太行五峰也都已不見蹤影。
柴榮攜著湘姑娘一起上路,在太行山中兜兜轉轉,看星相已到了四更,仍是見不著半個人影。
湘姑娘和柴榮各有各的心事,都愈發的焦躁起來。
……
城郊客棧。
轉魂仍在舉著那樽酒,聶遠見她只是拿著那酒樽在狹小的客房裡轉來轉去,除去第一招起手燻酒,再也不出一招,也將劍放了下來。
聶遠方一收劍,卻見轉魂邪魅一笑,他的手已不自禁地伸向那酒樽。
碰上的那一剎那,聶遠如同被撒了一臉迷藥,突然渾身乏力,眼神也漸漸迷離開來。
“你又不曾見過煙火女子的嫵媚,怎知就一定抵擋得住?”柴嫣的話突然浮現在聶遠腦中,樓下那幾個半死半活的掌櫃和跑堂的慘狀也被他想起,難道自己今夜竟要栽在轉魂石榴裙下嗎?
什麼所謂直覺,所謂真相,難道竟是自己為自己被迷惑,而找的藉口?聶遠心中痛苦,但卻無法遏制意志的迷失。
聶遠心裡清楚,自己這一昏倒,未必便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陽了,當即定下心神,運起寒冰真氣,方才稍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