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一手打穴功夫!”頡跌博道。
“什麼打穴功夫?”
“姑娘打的不是老夫的神庭穴嗎?”
柴嫣一聽,在自己頭上摸摸道:“我哪裡知道是什麼神庭穴?爹爹請來那流浪武師教我防身術時,只說若是遇上了壞人,只需用力在他髮際上五分處用力一敲,便能敲得他頭昏腦漲。”
頡跌博撫須笑道:“原來如此,流浪武師教些女子防身之術,自然要毒辣些,縱使是插眼踢襠,也不足為怪,如此倒是老夫多想了。”
頡跌博說完,又對聶遠道:“你的拳腳功夫也太過尋常,太過依賴你手中劍了,今後還當認真習練空手武功。”
聶遠打打身上塵土,拱手道“是”。
“既然你身體已恢復了七八成,若是無事,便去看看你師弟那邊吧。近日城中來了不少高手,你師弟智略雖然不差,遇上要用拳腳解決的事情,為師還是擔心出了差池。”頡跌博繼續道。
“那師父吩咐我的事情……”
“你以為寒鴉還用你坐在府裡,安安生生等他們上門來請麼?”頡跌博道。
聶遠答應下來,便要離開,頡跌博突然喊住他道:“且慢,柴姑娘若是閒著,便和他一起去吧,這小子憨憨傻傻,遇事轉不過彎來。順便……也別讓他把第二個任務給落下了。”
“什麼任務啊?”柴嫣問道。
頡跌博一笑,背身回了屋裡。
柴嫣又向聶遠問是什麼任務,聶遠口中含糊道“沒什麼”,自己先轉身出門了。
柴嫣不明所以,也跟在聶遠身後出了門。
“你這孽徒的任務,便是好好和榮兒學學怎麼哄女孩兒開心。”
聶遠想起師父夜裡在屋頂與自己派下的任務,便是一陣頭痛,這可真是比去調查十萬叛軍的行蹤難得多了。
兩人走在路上,走了許久,都各自沒有言語。
不知走了多久,柴嫣想了又想,終於對聶遠開口解釋道:“我以前是學過兩招防身的招式,見你們都是習武之人,覺得這兩招也沒什麼稀奇,就沒有告訴過你們。可是昨天你師父對你發怒,我一時緊張,便對他動手了……現在想想真是不敬。”
聶遠微微一笑,對柴嫣搖搖頭道:“你不必多想了,師父向來最是不顧儒學的繁文縟節。他常說他已達到‘從心所欲不逾矩’的人生境界,偷學他人武功、不分賓主、不敬師長這些事在他看來,都算不得什麼。”
柴嫣聽聶遠這麼說,惴惴不安的心緒也漸漸放緩了,便問聶遠道:“那我們現在該去哪裡?”
“去昨日白天的那個書攤吧。”
“書攤?”柴嫣不解,疑惑道。
聶遠一笑,從衣衫裡掏出一個紙團,隨後將那紙團揉了開來,一字一句念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柴嫣這才想起昨日她生聶遠氣時,將那商販賣的詩集隨手一撕,朝聶遠砸了過去,卻不想聶遠還留到了今天。
“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柴嫣滿聲歡愉地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