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嫣眼前一花,聶遠人已站在了那棵梨樹旁,那梨樹樹枝猶然晃動不止,葉上也隱隱落上一層冰凌碎塊。
這一劍驚得柴嫣花容失色,她看了看頡跌博,“嘿嘿”一笑,躡手躡腳到那樹旁仔細察看。
柴嫣細看之下,才看出那樹幹上已多了薄如蟬翼的一道劍痕,這薄薄的劍痕從樹幹邊向裡蔓延,恰好一個劍身長度,樹幹劍痕猶在隱隱生出寒氣。
聶遠見柴嫣這般好奇情態,不自覺地已盯著她背影看了良久,柴嫣看得差不多了,突然站起,嚇得聶遠連忙轉移了視線。
柴嫣轉過身來,朝聶遠嫣然一笑,突然抓著了聶遠握劍的手,聶遠正是摸不著頭腦,卻見柴嫣小心翼翼捧著他手,將他手中劍舉了起來。
那劍身猶然寒氣四溢,沒沾上一點木屑,更看不出有一點捲刃的痕跡。
柴嫣不及感嘆這把劍何等銳利,這一招何等高明,她只覺得,她握著的那個執劍的手,竟然如此冰涼,比她碰過的任何一個活的東西都要冰涼。
她本來佩服的眼神現在變成了憐惜,練成這一門稀世武功的背後,他竟要承受這種寒冷嗎?
聶遠見她眼中隱隱有憐惜之色,小聲問道:“怎麼了?”
柴嫣放開了他那冰涼的手,看著他問道:“你是蛇精嗎?”
聶遠愣在了原地,呆了半晌道:“這是……什麼意思?”
柴嫣見聶遠又是呆頭呆腦的反應不過來,“噗嗤”一笑道:“你的手這般冰涼,莫不是千年毒蛇修煉成精,來騙我這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如果是,也是你這小姑娘送上門來,自願讓我騙的。”聶遠笑道。
柴嫣一打聶遠胸口道:“我願意個鬼啊,抓蛇抓七寸,現在就把你抓起來。”她說著便伸出手,要掐聶遠喉嚨,聶遠敏捷一閃,竟讓柴嫣抓了個空。
柴嫣沒抓到,撇著嘴甩了甩胳膊道:“你給我發內力療傷時,難道不覺得冷嗎?”
聶遠左手摸了摸右手,若有所思道:“大概我自小身上便是這般冷熱吧,練這門功夫,倒也不覺得冷了。”
“既然你不覺得冷,我也不要給藶火毒尋什麼解藥了。”柴嫣道。
“這是為何?”聶遠不解道。
“我……我想讓你做我一輩子的解藥。”
柴嫣這句話愈說到後面,便愈加羞的說不出口,說完便低下頭擺弄著衣角,忐忑地等著聶遠的回應。
“那怎麼可以?”聶遠道。
聶遠此話一出,柴嫣心裡一涼,已沒有了把話再說下去的勇氣。
“他心裡畢竟還是把我當成累贅。”柴嫣想著想著,心裡已經絞成了一團。
聶遠見柴嫣低著頭,繼續道:“解藥自然還是要尋的,我為你解毒,不過是暫時壓下,毒物在你體內是毫無縮減的。”
柴嫣見聶遠一本正經的向自己解釋他的內力無法解毒,偷偷一笑,轉悲為喜,隨即伸手一推聶遠道:“你個白痴,繼續練你的劍吧。”
柴嫣說罷不等聶遠反應,留他愣愣站在原地,又回到了頡跌博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