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嫣嘆口氣道:“什麼什麼意思?就是我說的意思。轉魂這女人甚是複雜,我一時也與你說不清楚,總之你不管去與不去,小心就是。”
聶遠見柴嫣沒有繼續之意,開口問道:“你是說轉魂有意要……”聶遠說到此處,不知該如何開口。
“色誘你。”柴嫣乾淨利落地將那話說了出來。
聶遠輕輕一笑道:“你未免將我看得太輕了吧?”
柴嫣見聶遠似是頗有不屑,出口諷道:“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又不曾見識過煙火女子的嫵媚,怎知自己就一定就能抵擋得住?”
聶遠一時覺得柴嫣此話甚是不合邏輯,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不覺之間,又已沉默半晌。
“你說,轉魂是煙火之地出身?”聶遠問道。
柴嫣擺擺頭道:“她不是出身煙火之地,卻遠非煙火之地的女子可比。煙火之地的風塵女子不過使得些紈絝公子玩物喪志,轉魂卻是傾國的手段。”
傾國手段……聶遠明白此傾國,是真的傾覆一國,卻不是“一笑傾人國”的傾國了。
柴嫣見聶遠仍是不解,問聶遠道:“你當真不知當年的南境女妖嗎?”
聶遠搖搖頭道:“當真不知。”
柴嫣突然突然收起嚴肅神情,朝聶遠一笑道:“不知就罷了,我也是道聽途說,信口胡謅而已。”
柴嫣說完,竟將聶遠撇在原地,自己向一邊離開了。
聶遠看著她走開的背影,她兩隻玲瓏玉手隨意擺動著,似乎還在哼著小曲,一如平常那般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聶遠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奇怪在哪裡。
次日,天近傍晚,潞州城郊客棧中。
昨日雖下了一陣小雨,在這夏日之中,不過是杯水車薪,此時又已沉悶不已。
特別是這間小小的客房裡,擠進的男女老少不同人物,已有不下二十位。
這間客房已是這家客棧最大的一間,即便如此,若是掌櫃知道這間房要進去二十多人,說什麼也不會答應下來。
而掌櫃之所以答應下來,是因為上午訂房時只有一個青年書生,和一個蒙面的藍衣姑娘。
但一下午間,竟三五成群地來了好幾撥人,都是要尋這間客房,到得這時,客房裡便成了二十多人。
雖然頗有些擁擠,但這些人仍沒忘了禮節,一張圓桌擺在正中,五人環繞而坐,剩下一個中年道人坐在主位,正對屋門。
左右首第一位分別是一箇中年僧人和一個眼神憂鬱的中年武師,其次是一個面無表情的青年書生,一個臉色慘白的瘦高個子,最後的是絕劍門大弟子、“百里君子”葉長亭。
房間門口屋角窗邊,由各派年輕弟子站定,除此之外,桌邊各在座之人身後,也有親信跟隨。
唯獨那面無表情的青年書生身後沒有弟子,站著的是天刀門演武會上被喚作“湘妹”的那藍衣姑娘。
眾人還未坐定,湘姑娘突然向那青年書生嬌聲嬌氣道:“通哥~”
那青年書生連忙向後一擺手,湘姑娘撇了撇嘴,和那書生竊竊私語道:“我不喚你名字便是。”
青年書生聽見此話,仍是面無表情,但略一點頭,似是滿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