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周身為一鎮節度使,親自向江湖之人致歉,已是給足了夏侯中這個掌門面子,夏侯中也連忙回禮道:“高將軍德高望重,夏侯中向來佩服,若是為在下一介武夫自責,真是折煞小人。”
兩人各自行過禮,夏侯中呼喝眾人離開。
剛一離開,殷安已忍不住憤憤道:“好好的演武會,就這般被那些東西攪黃了!”
夏侯中“哼”地一聲道:“演武會倒無所謂,不過是告知武林同道天刀門已至。讓那陌刀派傳人走脫了,倒是遺憾得很。”
殷安有意在師父面前賣乖,見師父這般說,又連忙道:“師父不必煩憂,到得武林大會之上,徒兒定替師父擒下此人。”
古滿和李望州在臺上鬥了幾十招不分勝負,殷安此時卻說定要擒住李望州,擺明了對自己有意譏諷。
古滿冷哼一聲,朝殷安怒視一眼,也不說話。殷安兩邊不討好,連忙緘口不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夏侯中率天刀門等人就此離開,按下不提,這邊郭威一邊派人搜尋刺客,一邊暗地令人協助聶遠將烏平等人藏在隱秘之所,暫避風頭。
原來方才在演武會兩邊對峙之時,高行周見是武林宗派之事,又知郭威和武林中人多有聯絡,連忙派人喚來郭威帶兵處置。
郭威得知此事後,本計劃且先將幾人動武拿下,暗中也已派出幾名親信安排暗藏幾人。只是幾個好漢不明自己意思,動起手來,難免要死傷些兄弟。
關鍵時候聶遠突然出手將趙將軍劫下,幫了郭威一個大忙。郭威本也想過逼迫趙將軍讓步,只是自己和柴榮在朝廷上多有人脈,也都不是江湖之人,畢竟不敢公然與朝廷作對。
聶遠則不同,由他這個江湖散人來做此事,再合適不過了。
郭威暗暗猜想定是頡跌博出手相助,不禁又對他佩服幾分。
隨後,柴榮親自將那奮而舉戈,刺向趙德鈞的兵士押到郭威軍營,軍士多識得柴榮,將他引入中軍帳中。
入賬之後,柴榮親自為那兵士解去繩索,奉之座上,連聲道歉。
那兵士得柴榮釋放和禮遇,甚是感激,又想起方才在大庭廣眾下罵柴榮“走狗”,不由得連連打了自己幾巴掌道:“小人有眼無珠,不識公子好意,該打!”
柴榮一把將那兵士拉住道:“萬萬不可如此!看閣下面相,年長在下多矣。家父向來與軍士們同甘共苦,互為兄弟一般,如此說來,在下還當叫您一聲叔父,豈有長輩向晚輩謝罪之理?”
那兵士聽了柴榮這般言語,真一個感激涕零,對柴榮謝不絕口。
柴榮連連推辭之後,與那兵士倒酒暢談起來,得知那兵士姓趙,名弘殷,也是軍旅世家,代代子孫都是弓馬嫻熟、立志報國的英雄好漢。
兩人交談正歡,趙弘殷突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皺道:“壞了!壞了!大事不好。”
柴榮見趙弘殷十分急躁,像是家裡著火一般,連忙道:“趙叔莫急,不知何事驚慌至此?”
趙弘殷嘆口氣道:“柴公子雖然將我暗中救下,拙荊與幼子尚在城中,若是那趙將軍……”
柴榮聞言,坦然一笑道:“趙叔不必擔心,這一節小侄也考慮到,已派人去接出嬸嬸和令公子了,料想不久便至。”
趙弘殷是個直率爽快的漢子,聽到此話,馬上由悲轉喜,激動之餘,又問柴榮道:“不知柴公子如何知道趙某人有妻子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