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卻不知李望州也說些什麼話出來,只得應道:“李兄但說無妨。”
李望州點點頭道:“愚兄以為,聶兄弟雖然武功與膽氣俱是一流,見識卻差了些,以後在江湖上怕是難免要吃些苦頭。”
“不知……此話怎講?”聶遠奇道。
“就拿剛才趙德鈞來說,聶兄弟既已把他抓來,就已得罪於他。不論是殺他、放他,還是讓他吃點苦頭,結果都是一樣,他必定欲要除你而後快。”
聶遠此時回想起來,發現確如李望州所說,也點頭稱是。
李望州繼續道:“既然已得罪於他,聶兄弟最後那番話,豈不是對牛彈琴?那趙德鈞如何會聽你?”
聶遠又點點頭道:“李兄所言甚是。但在下不過是盡己之力,不論他會不會聽,我若不說,終究是心裡不安。”
柴嫣在一旁聞言,對李望州哈哈一笑道:“他這人一向都是這樣,我都已習慣了。”
李望州聽聶遠說出這般話來,心裡竟被掀起了一陣波浪,臉上卻只是放聲笑道:“好一個心裡不安!你這朋友,李望州今日交定了。”
李望州說罷,取下腰間別著的酒壺扔給聶遠。聶遠取下壺塞,正要飲酒,卻見柴嫣怒目而視道:“不能喝酒!”
李望州見柴嫣突然怒斥聶遠,只道是他兩人乃是一對愛侶,且聶遠平常多受柴嫣的嚴加管束,也是個怕妻之人。想到此處,李望州又是不禁一笑。
聶遠見柴嫣生氣,想要歸還酒壺,但見李望州情真意切、真摯率真,不忍拒絕,便隨口倒下些酒道:“好酒!”
李望州取回酒壺,看看柴嫣那氣鼓鼓的模樣,小聲對聶遠道:“還不快些寬慰寬慰弟妹?”
聶遠先是一愣,隨後看旁邊柴嫣只是瞪著自己,一語不發,苦笑一下道:“事情緊急,先說要事吧。”
柴嫣看看聶遠,心想他這是預設他與自己是對愛侶了嗎?想到這處,竟不由得心頭一蕩。
柳青聽聶遠要說正事,急忙上前道:“我和柴姑娘在此接應你們,烏幫主他們已安置到了安全地方。”
李望州點點頭道:“如此甚好,煩請兩位姑娘引路,帶在下和聶兄弟過去與幾位兄弟一敘。”
聶遠有意避開了柴嫣的眼神道:“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與眾位交待。”柴嫣欲言又止,只得滿臉不悅地跟上離開。
四人各自運起輕功,於城中的隱蔽街巷疾行不久,到得一眾擁擁擠擠的民宅之間,已有兩名劍客迎接。
聶遠認出此兩人正是郭府的門客,兩人帶路之下,眾人尋到一個地窖似的地方。下到地下以後,便是一條甬道,兩壁之上,每隔五六步掛一個火把。
道路別無岔路,過得三道石門,終於到得盡頭,一進最後一道石門,馬上豁然開朗。
最後的暗室頗為寬闊,除了剛來的聶遠四人和兩個帶路的門客,烈馬幫、鐵沙幫和絕劍門師兄妹等人都已在此,另有四五個持劍的郭府門客。
暗室四壁皆懸火把,中間放了幾張小桌,桌上有酒,儼然一副小客棧的模樣。
眾人見聶遠一行人進來,紛紛上前對聶遠連聲道謝,聶遠略一回禮,請眾人坐下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