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原來……”
“父親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晚上,是我長到八歲以來第一次失眠,可是父親卻只能告訴我這麼多了,那位父親的故人也只說我是撿來的。”
“姑娘雖然很震驚,可是心裡卻並不難受,對嗎?”柴榮朝柳青微微一笑道。
柳青驚詫地看著柴榮問:“公子怎麼知道?”
“聽姑娘說話啊。”
“哎?我有說過嗎?”
“姑娘雖然沒有說,講故事時的聲音卻很溫柔。”柴榮看著夕陽道。
柳青轉頭看看柴榮,柔和的夕陽光照在柴榮的臉上,他洋溢著少年英氣的面容下,也有著溫柔的一面。
柳青低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低聲道:“公子可真會說笑。”
“我哪裡有說笑?我是認真的。”柴榮轉過頭來,看著柳青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柳青轉過頭來,接住了柴榮的視線,卻又隨即轉過了頭,沉默地望向遙遠的地平線。
少女萌動的情絲和對未來人生路的擔憂一起纏繞在她的心頭,錯綜難斷。
“其實柳姑娘並不喜歡武功是嗎?”柴榮打破沉默道。
柳青挑了挑眉毛無奈道:“可是那有什麼辦法?如果不是天刀門,或許我根本不會接過父親的柳葉刀。”說著,兩人一起轉過頭看了一眼柳青靠在樹上的柳葉刀,夕陽餘暉下柳葉刀靠在青冥劍旁,好像在接受它的保護。
“柳姑娘,我……”柴榮很想安慰身邊這個孤獨的女孩,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噓……沒關係的,偶爾能放下刀劍,坐在湖畔看一看夕陽,我已經很滿足了。”柳青看著夕陽,語氣中有些落寞。
柴榮不再說話,把視線投向了柳青看向的夕陽。
“柴公子以後叫我青兒吧。”柳青猶豫良久突然道,“我在世上只有父親一個親人,他已經走了,從沒有第二個人叫過我青兒。”
這一刻柴榮的心顫動著,他無比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心在劇烈地顫動著。
他見過威武雄壯、殺氣沖天的昭義軍沙場演武,聽過震天撼地的鐵騎奔騰、弦驚如霹靂的箭弩齊發,也曾在快意恩仇的刀劍江湖從容走過。
他深知為將之道,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即使在千軍萬馬前、生死絕地中,也不會有一絲絲的異樣,這是他早已具備的素質。
而此時,他卻無法控制自己慌亂的內心。
“青兒。”柴榮有些不好意思叫出口,這聲竟然和柳青初次見面時說話一樣怯生生的。
柳青對著柴榮莞爾一笑道:“柴公子怎麼和青兒一樣這般嬌羞?”
柴榮欣然一笑,靜靜地看著柳青,柳青被柴榮不說話地看著,臉頰不自覺地紅了,慌忙避開了柴榮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