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石敬瑭已經拱手燕雲十六州於契丹人。”柴榮道。
“此言不虛,我此番出山,也有意彙集武林群雄,共商此事。”頡跌博道。
“既然如此,師父為何不同智璇大師同行?”聶遠問道。
“智璇……”一提智璇,頡跌博就頗為不悅,“智璇當初說格物悟道,不問江湖,他至少要不打誑語。”
“至少”這兩個字用來,彷彿智璇是個十惡不赦之人,身上僅存一點可取之處便是不打誑語了。
不過在這殘唐亂世,便是這僅僅的“不打誑語”四字,又有幾人能夠做到?諸侯狼子野心,江湖也早已道義不存。
“鬼谷師傅……”一直跟在身後不做聲的柴嫣突然叫了一聲頡跌博。
柴嫣這樣孩子氣的女孩子,往往對天下並不關心,因此方才也一直沒有說話。
“嗯?”頡跌博彷彿對柴嫣的突然叫喚很感興趣,柴嫣雖小,頡跌博也不是過度看重名分之人,因此柴嫣要跟隨是也未反對。
一路上柴嫣跟在身後,時而看天時而踢石子,亦或是在路邊摘起野草野花,總之就是對前面三人說話毫不留心。
頡跌博所說雖為武林大事,留意到柴嫣在後邊百無聊賴地跳來跳去,卻也偶爾發笑。
“你教了聶遠師兄這麼厲害的青霜劍法,不知道教我哥哥什麼厲害武功啊?”
“阿嫣!”柴榮假意生了一下氣,示意柴嫣不要亂問。
“你這哥哥,總換我的名字,我到底是叫‘阿嫣’、‘小嫣’還是‘嫣兒’?”柴嫣反而生氣道。
“哈哈哈,無妨。”頡跌博笑道。“不過聶遠所練武功,可不是他人可以傳的,就連老夫也不會。”說完,頡跌博沉默片刻,彷彿有所追思。
“鬼谷爺爺?”柴嫣見他愣住,便問了一句。
“若是我師弟尚在,那九式霜寒九州必已登峰造極。”
“您師弟比您還要厲害嗎?”柴嫣驚奇地問道。
“我師弟啊……要說誰厲害些,還真不好說,他雖然練成了這門至寒武功,老夫也會他學不會的武功啊。”頡跌博道。
“您師弟能練成霜寒九州,他肯定是個比您冷得多的老爺爺。”柴嫣想了一下,又指指一直不說話的聶遠說道:“就跟我哥哥的聶師兄一樣。”
“我師弟,是有點冷。逝者已矣……”頡跌博突然駐足,仰天長嘆一聲。
三個人中,只有聶遠知道鬼谷子平素的為人,平靜、飄忽、運籌帷幄,彷彿理性的化身。
然而這次出行,師父卻已多次暴露情緒,第一次是在面對寒鴉殺手,怒不可遏,第二次是和智璇相見,算是有些嘲諷之意,第三次便是此時了,說起師弟,竟為之駐足長嘆。
“師父?”柴榮問道。
“為師沒事,只是和我師弟相離久矣……”頡跌博道。
“對不起,鬼谷爺爺。”柴嫣眼見或許觸及了頡跌博的傷心事,小心翼翼地道歉。
“無妨,待老夫說說這把青冥劍。”
頡跌博說到這時,剩餘三人全都豎耳靜聽。
“江湖之上,名家兵刃眾多,其中刀劍為盛,名刀有天刀門晚輩夏侯中的虎翼、大弟子古滿的犬神,五行派長老田武的昆吾刀,劍有絕劍門章驊的承影劍,第一代弟子中的紫電、百里兩劍,五行派掌門何長松所帶禹劍,這幾樣兵刃都是名刀利劍。”
天刀門掌門夏侯中、絕劍門掌門章驊,按輩分來說高柴榮一輩,而他二人在江湖上該當晚頡跌博、何長松和智璇三位江湖前輩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