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和大表哥私下見面了。”韓珺一臉平靜地把話接了過來。“大表哥儒雅風趣,大表嫂根本配不上他。我們.”
“啪”地一聲,韓楊氏實在聽不不下去一巴掌甩到了韓珺臉上,力道之大,打得她一個踉蹌,腰撞到了茶几上,疼的臉都變了形。韓楊氏見狀,強壓著心疼,怒其不爭道:“你大表嫂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他們夫妻十幾載,你大表嫂就是再不配,也是明媒正娶的嫡妻。無媒苟合,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來!”
韓珺捂著被打的左臉,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看著韓楊氏。從小到大,韓楊氏從未對她動過手,如今不僅打了她,還把她說的如此不堪。眼淚順著臉龐不停的往下滑落,就那樣無聲地哭泣著。
“哭,你還有臉哭!我把你養這麼大,千里迢迢帶你回京,就是為了讓你給一個幾乎可以當你父親的男人做妾的?你這是剜我的心,要我的命啊!”韓楊氏不住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哭得傷心不已。
韓珺見母親這般傷心,雙腿一跪,膝行到韓楊氏身邊,抱著韓楊氏的腿哭道:“母親,若是可以,我也想嫁一個年輕有為的男子,可我能嗎?我的喜歡的人家看不上我,那些瞧得上我的又有幾個是真心的,要麼看中我這幅皮相,要麼想透過我與蘇府連上關係。我若是真的找了一個寒門子弟,蘇府能給予我夫君多少的助力?父親活生生的例子不就擺在眼前嗎?若萬一又是一個外放,屆時又有誰會來為我做主撐腰?還不如干脆留在蘇府,有姨母在誰敢怠慢我,只要我生下兒子,即使日後姨母駕鶴仙去,我也能夠立足。
母親也不用為了我的名聲搬到庵堂去渡過餘生,我們母女也無需分開,將來您也可以看著我的孩子慢慢長大。他們出生世家,不用再為了前程處心積慮,這樣不是很好嗎?”
韓珺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才動了留在蘇府給蘇彥文當妾的心思,她想了好久好久,蘇府對她們母女倆而言是最好的歸宿。所以她願意摒棄自己的喜好,曲意逢迎蘇彥文,打算徐徐圖之。她還有一句話沒跟韓楊氏說,那就是她根本圖的不是大爺的妾位,她想要的更多。這些日子,她從蘇府的一些下人口中也大致瞭解到了一些大房的舊事,憑什麼小楊氏那樣的都做長房長媳,而她卻只能做妾,即使生下孩子,也不能洗去他們身上庶出的汙點。
韓楊氏真的沒想到韓珺想了那麼多,那麼深,她沉默了半晌,輕嘆了一口氣,語氣悲涼。“你想的再好有什麼用?你別忘記了,你大表嫂可是你姨母嫡親的侄女,比起你的關係更近一層。你姨母會站你這一邊嗎?不行,我不能再由著你這麼鬧下去了。我們這就收拾收拾,明天去跟你姨母辭行,我帶你回福建去。”
現在她是都不想了,回去給女兒找個簡單的人家,哪怕是入贅也行,反正她還有嫁妝,不靠蘇府她們母女也餓不死。
韓珺聞言猛地一把拉住韓楊氏的手,眼中帶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著,“母親,你可知大表嫂早就惹了姨母和大表哥的厭惡,大表哥同她已是形同陌路了。”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韓楊氏,一字一句的輕聲說道:“母親,難道你不想報復舅母嗎?還有什麼比把她女兒的嫡妻之位奪走更好的報復呢?”
韓楊氏駭然又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彷彿不認識她一般。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第一次,她有些後悔了,或許她不該帶女兒來京城,不該帶女兒回楊家。只是這一切似乎都晚了。她突然抓住韓珺的手,顫聲道:“珺兒,你與大爺可.”
見韓珺點了點頭,韓楊氏只覺得天旋地轉,恨不得就此昏死過去。不過事已至此,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去死。
這邊韓楊氏母女在謀劃著,那邊大爺蘇彥文哼著小曲走進了香櫞堂。小楊氏正躺在榻上,翠蘭正拿著美人錘給她錘著腿。見大爺來了倒有些喜出望外,連忙讓翠蘭退開。“大爺今個兒心情甚好,可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蘇彥文拿起一杯沏好的茶一飲而盡,才緩緩說道:“先生跟我說桓哥兒最近又沒好好上學,不是今天肚子疼,就是明天頭疼的,你別一味地寵著他。現在不好好做學問,以後怎麼跟他的兄弟們比?”
“你一來就知道說教。那些個兄弟怎麼跟我們桓哥兒相比?蘇良娣出息了,還能不幫襯幫襯自己嫡親兄弟?現在她肚子裡可懷著太子的第一個孩子,聖上第一個孫子呢!要不,我去找蘇良娣說道說道,讓她跟太子說下,把桓哥兒送到國子監去讀書吧!”小楊氏不以為然,現在誰不羨慕他們大房飛出了一隻金鳳凰呀!有蘇清茉在,以後大爺說不定還能封爵論侯呢!
蘇彥文與小楊氏成親近二十年,對這個嫡妻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順眼了。心狠手辣又愚不可及,哪裡比得上表妹那朵解語花半分。真不明白當初他怎麼會娶了這麼個蠢婦。
“國子監是什麼地方,豈是桓哥兒可以去的!好了,你只管督促好桓哥兒上學,其他的不用你管。”說完就要離開,臨走又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不許你去拿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叨擾蘇良娣。”
“大爺,你要去哪裡呀?”小楊氏好不容易等蘇彥文來上房一次,結果沒說兩句話見他又要走,連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