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爾丹這個自以為是旳愣頭青心滿意足的出了“康熙大汗”的南書房後沒多久,孔聖公就領著嶽樂、傑書、熊賜履、索額圖、噶布喇、佟國綱,還有剛剛趕到興慶府的科爾沁親王班底和科爾沁郡王畢裡克圖等人進了南書房。
除了攝政聖公之外,其他八人都是議政王大臣!
真康熙現在已經搞不了類似於軍機處的南書房了......他一敗再敗,早就沒有那樣的威權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甚至求其三,搞起來議政王大臣會議。而參與這個議政王大臣會議的主要是三方面的勢力,一是新八旗,嶽樂、傑書、索額圖、噶布喇、佟國綱一個代表一個旗,康熙自己則代表上三旗;二是儒宗,攝政聖公和熊賜履就是儒宗的代表;三是外藩蒙古,帶著科爾沁部眾跋涉兩千裡跑到土默特川的科爾沁親王班第、科爾沁郡王畢裡克圖兩人則代表依舊忠於大清的外藩蒙古。
如果再延伸一下,這就是個旗人、漢人、蒙古人的頭頭腦腦們一塊兒議政的議政王大臣會議了。
一群議政在孔聖公這個攝政的帶領下,向康熙太上皇行了揖拜之禮,然後就分頭落座了——現在康熙這邊的磕頭禮也變少了,孔聖公、班底、畢裡克圖都是有實力的大軍頭,照理說都能“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了,現在只是不磕頭還有把交椅,已經很客氣了。
而孔聖公、班底、畢裡克圖三個人都不磕頭還有座位,嶽樂、傑書、索額圖、噶布喇、佟國綱他們幾個卻要當磕頭蟲,就顯得旗人的地位低於漢人和蒙古人了。
所以康熙乾脆就讓他們也跟著沾光,一塊兒行揖拜禮,也都賜了座。
不過看著這些個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攝政、議政,康熙心裡真不是滋味啊!
他可是從小就當皇帝的,記憶當中別人和他說話都得矮半截, 現在好了,都平起平坐了......不過心裡再不是滋味, 面子上還得繃著, 可不能讓人知道“朕心裡苦哇”。
想到這裡, 康熙的麻臉上就綻放出了得意的笑容:“噶爾丹已經答應借道了,而且也願意接管咱們在喀爾喀和河套草原的地盤, 這下咱們可就能放開手腳西進了!”
“這可太好了!”
“謝天謝地.......”
“總算有活路了!”
“祖宗保佑......”
底下一群議政聽見康熙的話,全都露出了喜悅的表情——這下總算能逃出昇天了!
康熙太上在湖廣之戰和南陽——新野之戰後實行的就是戰略總退卻,就是要放棄地盤, 儲存實力,然後再用儲存下來的實力去打新的地盤。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退回東北老家而是往西北退卻——往東北撤退很快就會無路可退了!
而往西北撤退的路子就寬了,只要能透過噶爾丹控制的葉兒羌汗國,進入哈薩克大草原, 康熙的“低糖軍隊”馬上就能抖起來。
因為無論是哈薩克草原還是南邊的河中地區,全都是“無糖軍隊”,甚至連燧發槍都沒有幾條,也沒有良好的炮兵, 還在採取非常落後的戰術戰法, 步兵不會排隊槍斃, 騎兵不會牆式衝鋒, 步炮和步騎之間不能很好的協同,而且他們步兵冷熱兵器混雜的很亂,火槍兵也沒有刺刀......這種軍隊遇到被大明的“高糖軍隊”錘鍊了好幾年的“低糖清兵”,肯定是死路一條!
對於現在的大清而言, 最大的危險不是在哈薩克草原或是河中地區遇上強敵,而是被準噶爾和大明夾在中間, 不能迅速開始西征, 也無法快速透過剛剛被準噶爾蹂躪過的葉兒羌汗國——這個葉兒羌汗國面積很大, 人口卻很少, 居民點非常分散, 大部分地區都是草原、沙漠和大山, 如果準噶爾人不讓清兵透過,只要把沿途的居民點搶一遍就行了。
所以噶爾丹肯不肯借道就是大清能不能順利西征的關鍵了!
而借道這事兒,如果換成噶爾丹的父親巴圖爾, 兄長僧格, 多半是不會同意的。
但是噶爾丹不僅迷信宗教而且還夢想成為蒙古大汗......這簡直就是上天賜給大清的背鍋俠, 不, 是背鍋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