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嘛!
當然是能寫的。
不過他的著作熊賜履大多看不懂,譬如法術類的,算學類的,物理類的。這些書就算擺在熊賜履跟前,他也是讀不懂的。何況這一類的書都“防擴散”,高深一些的只有海珠大學、南京新成立的金陵大學,還有翰林院(法術院)裡面才有。
所以熊賜履也只能研究朱和墭的原儒著作了。
“研究出什麼沒有?”康熙皇帝笑著問。
“研究出一些東西了,”熊賜履道,“是之前奴才等都忽略的東西。”
“什麼?”
熊賜履咬牙切齒地道:“奴才發現,這朱和墭枉稱儒家之聖,其實是儒家之敵啊!”
“怎麼說?”康熙追問道。
“儒家本是教人怎麼當君子成聖人的,最重視道德,講究的是君子動口不動手。而所以的原儒,處處喊打喊殺,而且還一味鼓動小民與朝廷對抗。實在是違背了聖人的初衷和儒家的精髓......奴才覺得這天下儒生很快就要起來反對朱和墭了!”
康熙皺著眉頭:“可孔子總說過‘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吧?”
“皇上,孔子還說過‘諸侯用夷禮則夷之,進於中國則中國之’......”
“熊賜履,你說什麼?”
熊賜履的話還沒說完,圖海已經高聲呵斥起來了。
康熙抬手揮了揮,“圖海,今天又不是朝會,也不是南書房議政......大家一起吃烤肉,隨便聊一聊,有什麼不能說的?”
“皇上,可是......”
“可是什麼?”康熙道,“這也是孔子說的話啊!”
“皇上,”圖海搖搖頭,“剃法易服是大清國本,改不得的!”
康熙瞪了圖海一眼:“誰說要改剃法易服的規矩了?”
“可孔子這話......”
康熙又瞪了圖海一眼,圖海不敢再說話了,只得低頭吃肉。
康熙隨後又問熊賜履,“剃法易服有解嗎?”
其實康熙也不見得認為剃法易服比他的大清江山更重要......剃法易服是為了鞏固大清江山,而不是為了削弱大清的統治。可是他現在丟了半壁江山,已經沒有觸碰剃法易服這個重大問題的威望了。
“無解!”熊賜履道,“但是可以在別處把局面扳回來......如果現在是大清才入關那會兒,朱和墭靠一個夷夏之辨就能讓大清翻不了身。但是現在天下讀書人早就把頭剃了,朱和墭揪著不放,雖然可以拿到一點理,但同時也讓人討厭,彷彿天底下只有他有道理似的。
當然了,如果朱和墭不去搞什麼均田、均稅、均役,不搞什麼興辦學堂、漸廢科舉......他的那一套東西或許還有些讀書人相信,但是現在他要實實在在的和士大夫爭利了。如果有人可以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登高一呼,號召天下讀書人站出來保大清、保儒家,一定會群起響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