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帥,您想在炎夏之日動兵,是為了用酷熱逼退八旗兵嗎?其實大可不必,現在的八旗兵沒什麼大不了的,根本不是老二和世琮的對手。”
說話的是“少總統”吳應熊,他們老吳家現在的配置倒是比朱和墭那邊更像李唐,老大吳應熊跟著吳三桂打醬油,和李建成差不多。老二吳應麒帶兵在前方猛打猛衝,活脫脫一個“吳二”。
而且這個“吳二”還有個更猛的兒子吳世琮,從昆明出兵開始就是急先鋒,一路殺過來那真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打長沙的時候還親自帶著手榴錘兵夜襲妙高峰,殺得守備妙高峰的湖南綠營哭爹喊娘。也讓防守長沙的清軍膽寒崩解,無力再戰。第二天早上就有守城門的綠營軍官開門迎降,湖南提督桑峨無力組織部隊崩潰,只好率領殘部向嶽州轉進......不過沒等他逃到嶽州府,吳應麒率領的精兵已經日夜兼程搶先一步趕到,佔領了兵力空虛的嶽州府城巴陵。
雖然“吳二”父子勇猛如虎,但是吳應熊一點都不擔心自家兄弟以後來個什麼“大前門之變”弄死他。對兄弟和侄子的戰無不勝還非常讚賞。
因為戰事比較順利,吳三桂的“八旗恐懼症”似乎也好轉了一些。聽兒子怎麼一說,就拈著鬍鬚笑道:“應熊,為父選在炎夏進兵,可不是為了避開八旗的兵鋒。”
吳應熊一愣,“難道是為了廣東?可是廣東人又不怕熱。”
吳三桂左右看了看,似乎想考考自己身邊的三四個謀臣。
這時候,他的“二號”謀臣(楊起龍是頭號)劉玄初出來說話了:“世子爺這話當然對,不過這炎夏一到,秋風還會遠嗎?”
“秋風?”吳應熊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過薛章卻已經知曉吳三桂的心思,笑著接過話題道:“世子爺有所不知,東南海上秋冬多北風,春夏多南風。朱和墭若想走海路北上,一定要在春夏出兵,拖到秋風一起,那可就要逆風而進了。如果大總統在炎炎夏日出兵武昌,那麼訊息傳到廣州,秋風差不多也該起了。朱和墭想馬上出兵也無風力可借,只有靜待明年春天了。到了那時,咱們如果進展順利,都已經順江而下金陵了。即使進展沒那麼順,應該也能打下武昌這個九省通衢。而清廷一失武昌,必然全力死保金陵。到時咱們就能在武昌坐山觀虎鬥了!”
“高啊,實在太高了!”吳應熊聽完劉玄初的話,不禁大喜,“明清兩家死戰金陵一定會打到兩敗俱傷......若清兵取勝,我們就能順江而下,乘著清兵元氣未復,奪取江南繁華之地,如此二分天下就在望了。
如果明軍取勝,那我們就揮軍北上,先搗剜中原腹心,再西撫陝甘,東平齊魯,最後再取北京......天下可定啊!”
吳三桂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可武昌城也不容易打啊!依江傍湖,山水環繞,城高牆固,又得水運之利,根本無法圍困。如此堅城,該如何奪取?”
一言說出,等於當頭一盆涼水澆在還在興頭上的吳應熊的腦門上,頓時涼了半截。
而吳三桂接下來的話,則把吳應熊驚出了一身冷汗。
吳三桂淡淡道:“不如本總統就在松滋、枝江一帶渡江北上吧!”
“父,父帥......”吳應熊可是被老頭子的話給嚇著了。
雖然他嘴上一直說八旗兵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他家老頭真要渡江北上了,他就控制不住的心驚肉跳了。
吳三桂看見他兒子的表現,咯咯一笑,說道:“本總統都豁出去了,朱三太子也不能沒有表示吧?
我聽說朱三太孫的北廠出產一直軍用白糖,威力比尋常的白糖還大一倍,而且用它熬出來的糖藥容易儲存,不大會受潮。另外,朱三太孫還搞出一種拉索發火的火繩......是不是該送本總統一些?”
軍用白糖和拉索點火神現在都已經量產了——朱和墭這個“大魔法師”在實驗室裡面可以配製的“魔藥”那多了去了,但是能量產的就不多了。
他之所以要搞容易洩密的糖藥,也是因為糖藥能夠量產。熬糖誰不會?催化劑就是鐵鏽,粘合劑就是阿拉伯膠,根本就沒難度。而且廣東、福建又是當時世界上唯一的規模化生產白糖的產區——美洲那邊也有甘蔗,但是這個時代的歐洲人不會制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