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並沒有對張彪說謊,正是祖父讓她去親近張彪,只是,張彪不知道的是張逸緻並沒有讓小七叫他哥哥而已,至於為什麼小七會叫出“哥哥”二字,只能說一時腦子短路,頗有種情不自禁之感。
“柳姨你知道張家的主家嗎?”
“我又不是你們成國人,怎麼可能知道你們張家主家。”柳雲華將桌上的燈罩拿下,用簪子挑了下燈芯,沉思了片刻,“好像聽公主說過一些,又好像沒有,年紀大了,記不住事情了。”
柳雲華口中的公主,是小七的母親,小七是知道的,對於她母親知道這些,她自己也感覺是柳雲華記錯了。
經由柳雲華一提醒,小七心想也是,一個外邦公主,怎麼會知道成國某一個家族的事情。
柳雲華對這簪子十分的喜愛,可惜一枚是南雲郡主的,一枚是大姐姐送過來的,再加上張莉信中所言,怎麼想都不好轉送別人。
“柳姨你現在可正值風信年華,怎麼會年紀大呢,昨天我還見到項叔叔,他還特意讓我向你問好。”見到柳雲華不為所動,小七又補充道:“項叔叔說改日還要過來吃你親手做的點心。”
“你這小妮子真是討打,你又替我許諾什麼?”柳雲華表情一變,有些悽苦的對著小七說道,“想我柳雲華命運多舛,過往被你母親欺負,而今又被你這小姐壓榨,苦命呦。”
“柳姨怎這般矯柔造作?您不是早就盼著項叔叔來看你嗎?”小七白了一眼眼前的柳雲華。
柳雲華趁著掩淚叫苦的時候,微微瞄了一下小七。只是小七不為所動,捧著茶水像是拿著瓊漿玉露一般喝的盡興,也就不再喋喋叫苦,低聲啐道,“小沒良心的。”
“你要去你祖父那裡回話嗎?”
“不用了”
柳雲華也不再搭理小七,將簪子放下,打著哈欠自顧自的走回房間。
早晨因張彪醉酒的原因,本就推遲了行程,正午才從莊園出發,到如今回京,已經又是黃昏。
小七望著柳雲華回屋的身影露出苦笑,平日裡她這位柳姨,若是無事,此時早已經睡下,過著美名其曰‘日落而息’的生活。
今日遲遲未睡,只是為了等她而已,看著院子裡的落葉程度,怕是一個人為了等她回來,獨自在院子裡打掃了多少遍。
小七深知但對於柳雲華來說,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小七又為自己斟滿茶,抬起頭盯著上空發呆,黃昏太陽的紅韻透過樹葉散在地面,樹影斑駁,不禁讓人覺得有些恍惚,剎那間,看不到小七面龐之上的表情。
一下子院子安靜了下來,只有樹梢上鳥兒的囈語,噓噓斷斷,也許是做了個噩夢。
世人知她是相府千金,有著龐大的家族勢力和無盡的權利。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只是個沒有了父母呵護的孩子而已,只能小心翼翼的在相府度日,做一個閒散小姐。
飲盡杯中的茶水,點著那盞柳雲華特意挑過燈油的燈。
......
“小姐你醒了呀。”
玲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已經醒來要梳妝的輕衣。
“吵醒你了,你再休息會兒吧。”
“不用了,小姐,我來給你梳妝吧。”
玲兒趕緊從床上下來,稍微穿著了一些衣服便為輕衣梳妝打扮了起來。
“小姐我們要在這裡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