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
“還有船?”燈塔上,燃燒的鯨油霹靂啪嚓的響著,老頭將鏡子挪移著方向,向大海投放光源。
而這時,忽然他看到了一艘船隻緩緩而入港,立馬就嚇了一跳。
要知道在前兩天,海面上就已經結冰,若不是顧及到了海港的顏面,這燈塔早就無人了。
老頭瘸著腿,看著那艘帆船,忽然他拍了下額頭:“該死,這是縣太爺的外甥!”
正是因為縣太爺外甥出海未貴,所以燈塔才被迫延遲,生怕誤了這位小爺的行程。
對此,誰敢有異議?
很快,船隻就衝破了碎冰,抵達了碼頭。
“叮叮叮!”碼頭的鈴鐺聲響起。
霎時間,一堆人聚在棧橋邊。
旗幟被放下,還有一條木橋。
高安下了船,就被父母親人們圍住,哭哭啼啼的,團聚的喜悅灑滿了人間。
高家人自然是不吝嗇錢財,一大堆的銅錢銅圓灑出,惹得眾人爭搶。
回到家中,高安才歇了口氣:“爹,娘,我沒事。”
“日後你就別出海了,不然打斷你的腿!”
老爹氣急敗壞,臉色發青。
一旁的老孃卻沒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噓寒問暖,顯然對於這句話並不責怪。
高安則興奮道:“爹,我捕到了一頭鯨魚,就是那種大魚,價值數千塊銀圓。”
“你小子,要錢不要命了?”老爹怒斥著。
“爹,這一次後,我就再也不去了。”高安立馬妥協,笑嘻嘻地說著:
“咱不是看別人家都搞的火旺,就咱家熄火?”
“高家底子再厚,也不管用,得做出門道來!”
聽這話,高老頭這才嘆了口氣,沒有再言。
前兩年,民間興起了捕鯨熱潮,隨之而來的則是大量配套的鯨場。
鯨油可以做蠟燭,油料;鯨魚皮可謂做皮甲,或者衣物,帳篷;鯨鬚則是上好的制弓材料;鯨肉便宜量大,還好吃,更是中產之家的愛好。
而鯨場,則負責收購整鯨,然後對鯨進行分化處理,將皮、肉、油等分別售賣給配套商家,從而獲得利潤。
但隨著時間的發展,大量的捕鯨隊都被鯨場收入麾下,進行武裝支援,從而壟斷鯨魚買賣。
雖然高家也有縣太爺的關係,但哪個鯨場沒有後臺呢?
在這種競爭的環境下,高氏鯨場養了上百號人,兩三個月都未必有一頭鯨魚入場肢解,利益和聲譽都受到影響。
鯨場投入巨大,更是參雜著大量的人脈關係,甚至包括入股的縣太爺,輕易不得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