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顯宗字延嗣,故而時人多稱之為延公。
“巧了不是,今個我那不孝子的孫兒滿月,一起來喝杯酒如何?”
話雖然是問的,但其胳膊就已經架上,閻應元心中苦笑,只能道:“那在下只能叨嘮了,討上一杯酒喝。”
罷了,馮顯宗這才放下手臂,與其並肩而行。
“康國投獻,僅僅憑藉著康王一人言語是不行的,其國內的那些節度使,不對,是防禦使,其聯合起來,反倒是能做康王的主。”
一邊走著,馮顯宗若無其事道:“對於朝廷來說,晚些比早些好。”
兩人互相說話,方圓十丈之內根本就不見人影敢來打擾,那些內閣中書們更是兔子一般離去,生怕聽到不合適的訊息。
所以二人倒是可以暢所欲言了。
閻應元略做思考道:“朝廷橫推天下,聽聞早就數年前,四川就已經練就了一支山地兵,想來所謂的高原病算不得什麼。”
“而且,朝廷對康國瞭如指掌,那些個防禦使根本就無法與朝廷相對,數月即可平定,三五百萬銀圓即可。”
“四川一省就可拿出來……”
“錢糧和兵馬很重要,但卻不是主要原因。”
馮顯宗輕笑著,他低聲道:“陛下最在乎的是錢糧,咱們內閣在乎的是時機,如今的時機不對。”
“至少,今年不行。”
閻應元瞳孔一縮,心中瞭然。
看來堵胤錫和馮顯宗在一定程度上聯合起來,就是為了阻攔這場西南戰事。
“對了,陛下之前言語,在滿清之地設立北海省,設有總督一員。”
馮顯宗似乎沒見其神色,繼續道:“不知麗亨可有人選?”
閻應元目光一凝。
北海總督,封疆大吏,執掌漠北、北海兩地軍政,著實不可小覷。
其一旦有所精進,必然是入京擔任尚書,再不濟也是小九卿,其位置顯赫啊!
毋庸置疑,這就是交換條件。
沉吟片刻後,閻應元並未言語總督之事,反而緩緩談起了西南:“西南之事,怕是由不得廟堂抉擇了。”
“戰爭就像是火堆,有可能內裡已燃,待到見火星時,其已然晚矣。”
馮顯宗眼睛微眯,竟然笑了起來:“好,甚好。”
言罷,其不管不顧,徑直離去。
目睹其背影,閻應元面色不變,心底浮現一絲喜悅。
他當然明白,雖然剛才其並未應允,但事之八九是成了。
他夾袋裡何人可入北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