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一個村一兩千人,縣太爺來說都不能進。
“旱菸這玩意真是個好東西,累了抽上一口就精神了。”族老感懷道:
“聽說是萬曆爺、天啟爺那會傳到咱們這的,這是好玩意啊——”
“哼,隔壁那莊子也種著不少,藏得跟寶貝似的,都不讓人看。”村長憤憤道。
“別瞎說,人家是大官的莊田,你瞅瞅那水車石磨,可這房山縣能有幾個?”
族老見識廣,連忙道。
不一會兒,勞累的村民們也歇下,熬不過這烈日,一個個縮在樹蔭下吃著妻兒送來的午飯。
也只有在農忙時,一日三餐都是乾的。
“叔,您瞧果然是大官呢!”村長指著遠處的堤壩,面色大動。
族老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才瞧了仔細:
只見那琉璃河的堤壩上,一行百人來,簇擁著一位身著華服的男人,似乎在欣賞著風景遊玩。
“這大熱天的,也不知這群官爺看什麼。”族老搖了搖頭,對著村長道:
“人家是貴人,你招呼點大家別過去驚擾了,然後送點咱們村的土特產過去。”
“人家能要嗎?”村長詫異道:“光是那一身衣裳,估計都能買幾十畝地了。”
“人家是官,講究的是面子,咱們送的東西雖然不值錢,但人家領著就得回點東西回來。”
族老眼眸中透著狡黠:“他們想著不值錢,對咱們來說就是好東西。”
堤壩上,朱誼汐眺望著遠方,一座巨大的風車石碾緩緩轉動,旁邊伴隨著水流嘩嘩作響。
巨大的風車葉,近距離下顯得格外的誇張,不過一袋袋的小麥從入口而進,在出口變成了一顆顆麥粒。
“一石麥能出幾成?”
“陛下,若是尋常的石碾,那就是五成,風車則是五成半,還更精細些……”
一旁的管事小心翼翼地說著,兩股微顫。
很顯然,相較於農村常見的石磨,風車的動力更足,同時也更精細,如此就造就了多半成的脫殼率。
朱誼汐是底層出身,當然明白農業上這半成的厲害。
如今北方大致太平,小冰河期雖然反覆,但那些大範圍的旱災,澇災基本結束,土地的畝產量穩步上升。
粗步估計,北方一畝旱地產糧約一石左右,也就是一百五十斤左右,水澆地則是一石半至兩石。
換句話說,農夫夏麥秋粟,畝產只能達到兩石。
但石磨脫殼後只能得一石的糧,而風車則能多上兩鬥,當然糠麩也是能吃的,但價格卻很低。
市價鬥糧五十文,兩鬥就是一百文,即使糧商收價低,最少能值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