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一個人的力量,在短短十餘年時間,改變一個在疆域數百萬平方公里生活的上億人民生活,這是不現實的。
穿越者的力量沒有那麼大。
君不見,直到後世,最繁華的地方莫過於長三角和珠三角,餘者還在發展國家水平。
再次登上馬車,皇帝見兩人若有所思,笑道:
「莫看其條件如此艱苦,但相較於以往,卻勝了不止一籌。」
說到這,皇帝不由得自吹自擂起來:「自綏遠、察哈爾安定,兩地的牛羊大規模的輸送至內地,據估計,每年入關的耕牛,就超過了五萬頭,這抵得過多少的人力物力?」
「就拿宛平縣舉例,據民部呈報,宛平縣耕牛價格不住的下跌,每頭不過二十塊,而在河南開封,耕牛三十塊都不止。」
「所以,耕牛便宜後,食牛肉的也就多了,訴訟繁多,以至於衙門不堪其擾。」
私自宰殺耕牛是犯法的,這在封建王朝一如既往,更別提吃牛肉了。
這些年來,就連太子,都只是在過年過節時間吃點牛肉。
「有了牛,荒地就會增多,糧食就會增產,人丁就會滋生,賦稅也會增多,所以就有了盛世。」
太子認真道。
「沒錯。」朱誼汐讚歎道:「不過,你要明白,大明的土地是有限的,而人丁的滋生是無限的,國土中能容納一億。兩億,但能納三五億嗎?」
「當土地不足夠的時候,天下就會動亂,朝廷就會傾覆,而明君賢臣,只不過是緩解這樣的一個過程罷了。」
這番話,說的廣度實在太大,太子和齊王有些發懵。
因為這跟傳統的道德體系完全不同。
在儒家的三觀中,只要朝廷有明君加賢臣,天下就會太平,但皇帝卻說作用只是緩解。
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思想。
「那父皇,那又該如何呢?」
太子強忍著心悸,迫不及待地問道,他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握,額頭和手心出了細汗,顯然這對他的打擊極其之大。
一旁的齊王也好不到哪去,他雙眸頗有幾分呆滯,思維似乎還浸泡在那一番話之中,怎麼也拔不出來。
朱誼汐則語重心長,一字一句地說道:
「開、拓、藩、國,遷、徙、民、眾——」
這時,齊王才回過神來:「您的意思,齊國和秦國?」
「沒錯。」皇帝露出一絲自信地笑容,看著兩個兒子:「周天子時期,加上封國諸侯,南不過長江,北不過幽雲罷了。」
「而如今,土地之遼闊,不就是藩國開拓的嗎?」
說著,他目光轉向了太子,輕笑道:「我知曉你的心思,眼見著秦王,齊王,勢力極具膨脹,雖然很難威脅到東宮的位置,但心裡必然是不好受的。」
「但是你要明白,他們每一個藩國的建立,至少能讓咱們朱家的天下,延續十載。」
「兒臣不敢——」太子忙低頭,臉上帶著些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