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是照樣通行?”
孫長舟不解。
“那是因為沒有水車,水車能從數丈深的堤壩下取水。”
另一人解釋道:“以前都是一些士紳們能用,如今普通百姓也能取水,取水人數翻了數翻,河水怕是不足……”
“胡話——”孫長舟眉毛一挑,再也忍不住,扭過頭,直接呵斥道:“河水本來就是吃用的,百姓沒水如何種田?”
“沒有糧食,何來漕運?”
幾個屬官連忙賠罪,但仍有一人不屈道:“屬下以為,農桑嫁娶,本就是地方官的責任,而咱們漕運衙門則管著水運。”
“說句不儆的話,即使河南縣縣豐收,但是漕運不足,總督府衙門必吃掛落。”
聞言,孫長舟啞然,張了張口,想要反駁一番,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能指責他嗎?人家這是為自己著想,為衙門著想,說的沒錯。
想著,眼珠轉了轉,他目光漸漸聚集在此人身上。
鋪天蓋地的壓力直在其身,但其依舊謙遜的彎著腰,臉色不動分毫,倔犟而又頑固。
此時他已經明白,其人不過是譁眾取寵,引得自己的注意罷了。
“你這般說,想必是有什麼兩全之策?”
孫長舟沉聲問道,目光如炬,狠狠的盯著他,想來一旦說不出子醜寅卯,必然是一番報復。
“屬下雖然位卑,但思來想去,百姓用水一多,必然影響漕運。”
湯斌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恐懼,硬著頭皮說道:“如今只有兩策,一則是規範黃河及其支流用水量,使得其不得影響漕運。”
“二來,則是疏通黃河泥沙,只是用費頗多……”
“好了!”
孫長舟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仔細掂量著此人,問道:“年紀輕輕就是主事了,想必是有了功名了吧!”
“他是紹武元年的舉人,名叫湯斌,河南睢州城……”
湯斌半彎著腰,不敢輕易地起來。
“舉人怎麼來了衙門?”
孫長舟好奇道。
“聽說是家貧,無以所依,就暫時來到衙門就職,想必是等著參加會試呢!”
“嗯!”
孫總督這才點點頭,開口道:“雖然有些譁眾取寵,但你其心倒是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