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克佑可不會放過他們。
雖然錢糧消耗無法計算,但有一點,怎麼也無法逃避,那就是賬目。
即,分贓之賬目。
許多人就感覺貪官們很傻,都已經貪了錢財,為什麼還要做賬呢?這不是送人把柄嗎?
但實際上,作賬本卻是必然的需求。
就比如此次貴州舞弊案,涉及的大小官吏多達數百人,瓜分如此龐大的錢糧,極其複雜。
官位品階大小,重要程度等不同,瓜分的錢財也就不同。
如果不將其歸類整理,遺忘某人,亦或者疏落某人,從而形成漏洞,導致功虧一簣。
尤其是官場,什麼級別什麼背景需要分多少,是一絲一毫也不能錯的,不然就容易得罪人。
況且一個賬本的存在,也將所有人綁在同一架馬車上,一死都死,自然就密不透風了。
甚至,到了清朝,賬本甚至涉及到進步與否的關鍵。
一個當官的新上任,就形成了一個規矩,必然要花錢從前任那裡買以前的賬本,特別是送禮的帳本。
賬本,就是官場的規矩。
上司做壽,別的同僚都送一千,某人不知道規矩只送五百,他還想不想進步了?又或者送來兩千,同僚關係要不要?
而且,這場舞弊,張克佑甚至懷疑其涉及到了貴州上下府縣的虧空問題。
彌補虧空,一筆挪了多少,另一筆要補回多少,有時候甚至要多記賬,防止遺漏。
所以,賬本在哪呢?
張克佑將目光對準了貴州上下所有人,第一個鎖定的就是貴州布政使。
其掌控錢糧,一省上下所有的錢財都要經過他手,即使不涉及到貪弊,哪怕是日常的記賬,也是很大的幫助。
「看來只有由陛下幫忙了……」
就在他急忙查案時,北京城卻是熱鬧起來。
原來,隨著夏日的臨近,皇帝又準備遷徙,搬到西山去住了。
偌大的北京,雖然人只減了一些,但卻因此顯得空蕩蕩的。
官場上也鬆了口氣。
貴州那場大案,光是涉及到的掌印官就達上百個,這裡面誰沒有親朋好友,同僚同學?
沾親帶故的一大把。
只要皇帝略過去,那就算是揭過去了,在隨著時間的淡化,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不過,對於愛慕虛榮的朱誼汐來說,有一場極大的好事,讓他的心情略顯愉悅。
編撰數年的《紹武醫書》,終於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