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東海上,幾艘千料大船,緩緩而行,船帆半開。
而在低空中,突然一群海鷗迅速而過,低沉的鳴叫著。
“不好,這是風暴要來了——”
突然狂風怒號,巨浪滔天,墨雲宛若一座巨城,直挺挺的從天上碾壓而來,不時的伴隨著閃電,讓人膽顫心驚。
與海浪搏擊的幾艘船艦,在大海面前此時卻宛若幾片樹葉,不斷地被海浪顛簸著,似乎要將其翻個底朝天,看看船底到底有多少的藤壺和蛤蜊。
幸賴這群人經驗豐富,也幸賴這是在冬天,風浪不大,幾艘船安穩的度過這場海浪。
“呼——”
新上任的琉球知府張煌言,則氣喘吁吁地扶著甲板,腰上的繩索緊緊地束縛著,快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控衛在此》
“府君,你沒事吧!”
這時,參將於大海走了過來,他的腰上也繫了一道繩子,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沒事。”張煌言對著大海就是一陣嘔吐,片刻之後才緩過氣來:“這海上多難,果真不假。”
“這倒是,不像山裡面,雖然勐獸毒蛇比較多,但好歹還能有條路能跑,海上就只能等死咯。”
於大海搖頭,滿臉的無奈。
他是曾英的部將,隨著曾英投靠當時的豫王,他也節節攀升,做到了如今參將位置,距離總兵也不遠了。
至於爵位,也到了伯爵。
此事他跟隨張煌言東來琉球府,雖然有些低配,但較權力來說,倒是合適的。
因為琉球府不同,不僅海島眾多,需要步兵維持,還得需要水師控制。
因此,他這個參將一把抓,水師和步兵都在手裡,也算是獨擋一面了。
不過,於大海看了一眼張煌言,見面無改色的繼續安撫水手和官吏,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些佩服。
被流放到琉球,竟然還如此澹然處之,不愧是曾經擁立國魯王監國的人。
沒錯,雖然從府同知升到知府是升官,但也要看升到哪裡,而很顯然琉球府,就是個流放的地界。
朝廷文武百官公認,以往的流放海南,遠遠不及流放琉球。
無他,雷州半島海峽太平,就跟內河一樣,琉球則不同了,寬闊的東海,稍不留神,一個海浪就足以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