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四月的盛京被雨水浸染,一股子的春寒,怎麼也去除不了。
即使來到盛京多年,洪承疇依舊難以適應這裡的苦寒,半年為冬,半年為秋,比福建老家差太多。
溼濘的地面被腳印覆蓋,隨即整個宅院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盛京在明時為瀋陽,是一座軍鎮,在成為清國的都城後,許多八旗貴胄搬進城來,使得城內擁擠不堪。
即使是內閣大學士,洪承疇的府邸也很小,只是兩進跨院。
洪承疇睡得淺,直接驚醒。
“老爺,是不是溼氣重了?明個我讓人再燒大點火。”
一旁的侍妾忙起身服侍,丫鬟們也匆忙而至。
“不用。”洪承疇搖搖頭,坐起身道:“有事發生。”
很快,門外就傳來了管家的聲音:“老爺,是內閣傳來的訊息,讓您去一趟皇宮。”
“明白了。”洪承疇點點頭,毅然而然的站起,離開了房間。
隨從,護衛、馬伕,嚴密且順利地將他送到了皇宮。
內閣中,剛林、祁充格二人,急得直跳腳,面帶驚慌,臉色極為難看。
而在另一邊,范文程、寧完我二人,同樣臉色不太好,滿臉的凝重。
洪承疇的趕來,並沒有讓內閣緊張的氣氛緩解。
“怎麼回事?”
范文程苦笑道:“去歲大雪封山,今春走獸極多,頻頻下山禍害百姓,八旗素來有狩獵的傳統,攝政王是來者不拒……”
“結果,追逐獵物的半路上,馬失前蹄,如今已經昏迷不醒。”
“怎會如此?”洪承疇滿臉不可思議:“攝政王近年來身體本就不安康,何故親自去打獵?”
“八旗素來服從強者,若是攝政王久不露面,對於狩獵也不參與,八旗怕是也得動盪了……”
所以,這場狩獵活動,不僅是對軍隊的演習,也是一場政治活動,八旗蒙古,漢八旗等等,一個也不落下。
對於久不露面的攝政王來說,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他承擔不起龐大的責任。
很快,他們被宦官帶來到了府邸。壓抑的聲音隱約透露。
洪承疇眉頭緊鎖,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幾位,攝政王醒了。”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幾個內閣大學士忽然看到打破氛圍的包衣隨從,齊齊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