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水波不驚。
夏至剛過,北京城就暑氣盎然,若非涼亭之下帶著陰涼,恐怕堵胤錫早就汗流浹背了。
對於朱謀的目光,堵胤錫微微點頭,轉瞬之間兩人就有了見面的契機。
“若不是殿試,我早就去了玉泉山了。”
皇帝瞥了一眼堵胤錫,燥熱的天氣,讓他略帶有一些煩躁:
“月底我就去玉泉山,京城的屋舍倒是不急打理,先去玉泉山再說吧!”
“是!”
堵胤錫心忖,滿朝文武怕是已經習慣了玉泉山了,我若是勸說,倒是平白得罪人。
躬立了一會兒,皇帝似乎這才察覺到,開口道:“這點眼色勁都沒有,賜座!”
“謝陛下!”堵胤錫一板一眼,顯得很拘謹。
半邊屁股挨著椅子,堵胤錫不敢真左,大腿的肌肉緊繃著,分外的難受。
但沒辦法,這就是官場,權力,必須接受其規則。
“對於理蕃院,你可有什麼章程?”
皇帝目光流轉在湖面,不知何時手中拎著一袋魚食,右手一拋,細碎的魚食撒向湖面。
一群七彩斑斕的錦鯉,好似巨蟒一般,爭先恐後地撲出水面,搶鬥起來。
無論是體型還是數量,都是極為誇張。
堵胤錫目光雖聚集在湖面,但心思卻一直提在半空中,驟聞此話,渾身一震,大腿抑制不住的在顫抖。
背脊一挺,直接站起身,躬身道:
“微臣在公報和邸報上見聞,理蕃院自禮部脫離而出,專擅於內藩,如朝鮮,烏斯藏等屬國,也涉及雲南,貴州等地的土司等。”
“雖然權責較輕,但自古以來,亂事皆起於蕭牆之內,如建奴,就是遼東行都司對女真重視不夠,坐視老奴兼併部眾,遂成甲申之禍……”
這番解釋,從官方意義上來說,倒是體面的很,無論是吃一塹長一智,還是防微杜漸,都是對理蕃院的肯定。
作為親手剝離理蕃院出禮部的人,皇帝自然對堵胤錫的肯定表示滿意。
“你算是明白了理蕃院的真意。”
朱誼汐微微點頭,看著這位精瘦,且渾身充滿幹勁的臣子,很有幾分滿意。
無論是在江蘇清整理軍戶,清理軍屯,還是剛才的一番表現,都足以證明,其是個忠心向上,緊跟著皇帝步伐而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