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左顧右看,朱誼汐忙個不停,對於京城物價也有了初步的認識。
布鋪中,一對夫婦抱著幾匹布,爭論著厲害,最後無奈,只能眼眶通紅的應下。
一問之,夥計見其衣裳華麗,也不避諱,道:“這家婦人是個手巧的,今個把布賣來補貼家用,吵鬧也是為了價格……”
“最近粗布跌得厲害。”收下一枚銀毫,布行夥計低著頭,開心道:
“往年棉布一匹得八錢,亦或者著一兩半,如今卻僅需六錢,跌了兩三成。”
“而粗布往日賣個五錢也供不應求,如今只能賣個三錢咯……”
“買粗布的去買了棉布?”朱誼汐補充道。
“沒錯。”夥計點頭:“價錢差不離,誰不想穿棉布?”
離開了布鋪,朱誼汐搖搖頭。
中興機的存在,讓紡紗價格大跌,自然而然就讓棉布跌了,更親民,所以搶佔了土布市場。
這是大工場對於手工作坊的一次碾壓。
等到棉布市場飽和,他們會利用技術,下手更低端的土布,賺取更多的錢財。
如果順理成章的話,那些家中的婦女,就會發覺織布還不如上工場幹活來的穩定,漸漸走出家門。
這個過程是十分漫長的。
只能是漸漸的演變,而不能強行命令,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一路思慮著,不知不覺他竟然走到了一處陌生地。
街面上忽然人影急動,人們驚慌失措地向外逃去,遺落的東西數不勝數,但卻顧不得拾撿。
幾個字鋪的衙役,則快步而來,只是到了目的地時,卻腳步遲緩,捨不得進發。
“公子,快走,這裡有天花——”
這時,吳邦輔,羊樂二人立馬架著皇帝飛奔地走,來到了緊隨在身後的馬車,迫不及待的向著內城而去。
朱誼汐此時還是有點懵,旋即反應過來:“天花?”
“沒錯!”吳邦輔緊張道:“街角一家突發的,仵作一到就察覺是天花,才有了剛才的大亂……”
“天花啊!”
朱誼汐大驚失色。